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能盛得下时间卷轴的几千年光阴,地球在他的眼中平展成一张羊皮地图,摊开在心上人的面前,真挚地问他:你想去哪里旅行?
这就是喜欢的眼神吗。
他看着郁子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吗。
于点张开嘴巴,想要用语言分担一部分过于深重的眸中情意,但他总是这么笨拙,每到应该说话的时候,就会不合时宜地变成哑巴。
他歉意地看向郁子升,但少年轻轻揉着他的额角,语气却是那样的温柔,像他的眼神一样深邃。
“笨蛋。”他笑着说。
“不要躲我了,好吗?”
于点窘迫地点了点头,可惜那只是小猎物面对捕食者的虚弱伪装,转过头,子升哥,子升哥,依旧是魂不守舍地不敢视线相对。
郁子升长到十八岁的年纪,第一次生出了有关苦恼的情绪。
他习惯了漫不经心地控场,哪怕是两位数的成绩也不会让响当当的郁狗心生挂碍,但从爱生忧患怖畏,他掌中捧着真空玻璃罩住的小玫瑰,他的玫瑰,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要怎样才能让小王子不受伤害地站在燕城的风尘中。
就连粗神经的周舟都觉出两人半个多月来的不大对劲,在体育课中间小声问道:“郁狗,你不会和雨点儿看上一个女的了吧?”
郁狗懒得理他,随口敷衍:“我看上雨点儿了行不行。”
“行啊!”周舟像是松了口气,“谁看不出来你看上他了啊,但看你俩最近这劲儿,我还以为闹掰了……”
郁子升掀起眼皮,眼神奇异:“你说什么?”
周舟大大咧咧:“我说你俩闹掰……”
“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