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一批守城的将士被砍杀下去,后面马上有人补了上来,箭簇和滚石不断飞下去,叛军的尸首也在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堆了一人多高的尸山。
一直到金乌西沉,叛军才熄了攻势,鸣金收兵。
城内守兵伤亡惨重,士气大伤。
卫玄琅的手腕处也被火擦伤一片,血肉模糊,渗着血水,他拉下来袖子掩住,命人重新在墙头布防。
看样子,入了夜,淮王还要换一拨人来攻城。
“制成了。”营地处的上空忽然腾起一直笨拙的大木鸟,两翼处分别挂着灯笼,飞快地升空,来不及盘旋忽然又一头栽了下去……
卫玄琅蹙眉,轻叹了口气,倻国的大木鸟不是这样,人家的能在空中稳稳地飞行好几圈,且根本用不着打着灯笼,笑话,一个木鸟还要看什么路。
他闷头回了大帐,心绪怎么也定不下来,这么打下去,两天之内,也许要不了两天,说不定今晚叛军就要攻破城门了。
“飞卿。”烛光一动,薛雍闪身进来,声音稍微带了几分兴奋:“出来,给你看样新玩意儿。”
卫玄琅面色微凝:“试过了吗?”
他不想扫了薛雍的兴致。
“你出来一看便知。”薛雍凑近去拉他的手,却听“嘶”的一声抽气声,卫玄琅脸色骤变:“受了点小伤。”
“我瞧瞧。”薛雍拉过他的手腕。
鬼的小伤。
皮肉都焦了。
薛雍扯中袖中绢布手帕,利索地把皮肉上面渗出的血水沾了,又掏出随身携带的药末来,撒了些,包好,这才拉着人出来。
随军的大夫慌慌张张地提着药箱过来,正好和他们走了个对顶,见卫玄琅没事了,掉头就走,走出老远还往这边呸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断袖,天雷劈不死你们。”
卫玄琅脚步一顿,侧眸与薛雍相对,凝视片刻,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不生气?”薛雍问他。
“嗯。”卫玄琅摇摇头。
断就断了,反正不是别人。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将黑的夜空里,两只木制大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飘飘摇摇地盘旋,忽然哗啦一声肚子打开,一坨东西直直地坠到了地上,有人喊:“闪开,炸了,要炸了。”
卫玄琅蹙了下眉,抽出剑挑住:“炸不了。”
和他见过的倻国人的玩法对不上。
人家是直接在木鸟肚子里面炸的,看袁小时这意思,把火药扔下来,这不是要白送人家一直木鸟?
薛雍脸也黑了:“袁小时,怎么回事?”
牛皮吹的哄哄的,事情却搞成这样?
其他的人还跟着起哄,真是……不合时宜,怪不得华彧会找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