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吃了一顿皮鞭滚在地上嚎叫,从来都是他打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被打了,要不是华彧周身戾气太重,他怕要跳起来杀人。
“听说这里的客人都喜欢吃橙子,嗯?”华彧眼皮都不抬一下,沉声道。
跟班立刻来了句:“是的华爷,您要不要风雅一下?”
立马捧上来一盘新橙。
破开了汁水饱满,颗粒晶莹,清冽的芬芳一瞬盖过了幽暗角房里难闻的血腥气,不觉馨香已满襟。
华彧:“听说还要沾着吴地的雪盐?”
跟班:“是的华爷,这就来。”
不多时,一碟胜雪的吴盐被端了上来,搁在橙瓣旁边,等着人享用。
华彧挽起袖口,劲长的手指拈起橙瓣在如雪的盐粒中碾着,慢慢地捻完了,他看了看眼前铜盆里的一汪清水,若有所思地拿起盐碟,倾手倒了进去。
龟奴似乎已经预知他要做什么了,扯着嗓子大叫:“你要做什么?”
华彧慢吞吞地回话:“我看你伤成这样,怕你疼晕过去。”
他睨了一眼跟班,那人会意,端起铜盆走到龟奴跟前,兜头而下泼了个透心凉。
“啊……啊……”随着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龟奴眼珠暴凸,整个人在地上抽搐又抽气,疼痛的他小便都失禁了,真像一条被剥了皮还没断气的丧家犬。
“你叫王不六?”等地上那人嚎都嚎不出来了,华彧才撩起眼皮问了句。
没有回应。
华彧轻笑,瞥了一眼小跟班:“挑手筋还是脚筋呢?”
“啧啧。”小跟班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满眼嫌弃:“手吧,脚丫子臭烘烘的,我可不干。”
他还年轻,不能去捧人臭脚哦。
华彧还没发话,只听地上的人长叹一声:“华爷你到底要问什么?求你开口吧。”
落在华彧手里,比下地狱还可怕。
华彧这才轻飘飘地道:“拂绿为何出了墨如阁没几天就自杀了?”
妈的,要去再找一个会配制醉春散的真不容易。
王不六沉默一会儿,而后咬着牙道:“那是因为……因为她不想再害薛公子了。”
“你再说一遍。”华彧忽地瞳眸一缩。
“绿姑娘手里的配方是宫里头给的,其中有一味药石是□□,这么吃下去,薛公子活不过二十五岁。”王不六忽然哭了起来:“绿姑娘见薛公子终于有人依靠了,她不想再害他了。”
华彧愕然:“宫里头的配方皇帝知道吗?”
王不六摇摇头:“这个我就真不清楚了。”
华彧和小跟班对视一眼,气愤地骂了声狗皇帝,又问:“薛公子当初到底为何身中慢性毒/药?”
他还记得多年前边关刚打完一场恶战,将士们伤的伤残的残,疼痛难忍,日夜不能入眠,有人就从暗门子里买了比醉春散毒性还大的金石来服……用了之后还真没动静了,薛雍又没有上过战场,身上也见不到伤残,为何也要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