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冷冷一声:“走吧。”
回府。
从长计议。
苏慕尘投到陈府门下已有十多年,原是他自荐过来给他的书童,两人年岁相当,陈洋十来岁时性情温和,从不欺负身边的人,甚至一发现谁是念书的好料子,立马举荐给陈盈好生培养,苏慕尘便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
他在陈家的栽培下,诗书文章好,弓马娴熟,从十五岁中了探花之后便一路青云,前途不可估量。
多年来,他和陈府的两位嫡出的公子私交甚厚,和陈洋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夹杂在里面。
不过彼此从未点破,也不能点破。
***
二人的身影渐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条身影倏然落地,映着夜风,他一动不动,似乎入定了般。
卫玄琅从皇宫出来后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又返回了大理寺,一直在暗中跟着陈洋。
所以方才苏慕尘和陈洋的话一句没落,全进了他的耳中。
听着听着,他又想起了萧延。
萧延和他,也是从几岁上相识,打小便认定会绑在一起的人。
如果萧家没有那场变故……
卫玄琅想的心口微微发痛,越发不能容忍薛雍和那个窝囊皇帝一块儿鬼混,他一脚点地,如猛隼般扎进暗夜。
京城混乱如斯,他的人,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先把贺容先弄出刑狱送走,然后把薛雍……
栓在眼前。
***
“清言。”到了二更左右,简承琮又来到西配殿:“你没睡吧?”
“尚未就寝。”薛雍趿着软木屐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眼尾不经意挑开一抹慵懒:“陛下?”
他未束发,沐浴后换了一套花青色袍子,衬极春夜的靡靡。
简承琮随意一坐,沉着声音道:“朕夜夜睡不安稳。”
总是梦见一杯杯鸩酒放在眼前,等着他去端,去饮。
从前薛雍在宫中时,他还能隔三岔五睡个整觉,那人走之后,他每每从三更就寝,到了五更还在辗转,成夜的不能入睡。
薛雍微凝着眉,却不说宽慰他的话:“在下若是离了那东西,也是睡不着觉的。”
醉春散。
简承琮面色一变:“清言,你体内的毒,宫中御医实在找不到别的法子,你如今?”
可在宫外找到缓解的法子。
薛雍弯眸笑道:“还靠陛下赏赐的那东西续命。”
怕是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