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被灌入口中,浓浓的苦顺着舌头往下走,一时苦极痛极,薛雍在混混沌沌中哀叹,哪里是命不该绝,只怕是求死不能。
……
薛公子退烧了。
薛公子醒过来了。
薛公子能喝粥了。
每隔几日,薛雍便听到照顾他的人在外头向什么人汇报,有一次他听见“萧府”二字时,好不容易清醒的神志差点又被吓回去,他怎么会在萧府,救他的那人,果然是卫玄琅?
一双正透着七分睡意的星眸隐隐怅然,猛地听见脚步声,薛雍心下懊恼,是谁又来扰他的清梦了。
利落的脚步到了他床前。
薛雍懒的睁眼,感觉到那人是背着他而立的,他动了动唇,声音嘶哑无力:“飞卿……”
世间还记得萧府的,怕只有他了吧。
卫玄琅在他的呓语中浑身颤栗,他转过身来,猛地扯开了他的衣襟,当看到薛雍肩头白玉般的肌肤时,脸色霎地沉下去,又转身,走了。
有那么一瞬,恍惚间他以为这个人是萧延。
可他不是。
萧延的肩头有那么大一片紫红色胎记,他记得的。
肌肤剥离衣衫的覆盖时,薛雍是清醒的,他一丝气力都没有,手指都动弹不得,只好在心里苦笑:
揩完油好歹把衣裳给哥哥穿好再走啊,飞卿。
这样太不体贴了你懂不懂。
……
更深夜静。
卫玄琅披上大氅从书房出来,一把抓住慕容耶:“看好薛雍,别让他出事。”
慕容耶:“……”
说好的少沾惹是非呢。
“景臻和薛九那边查清楚了吗?”
当时是谁杀的薛九,又是谁引景臻和陈洋过去的。
他的声音不重,却杀气凛然,精巧的饕餮面具泛着寒光,慕容耶头皮都麻了:“公……公子,景大人那里咱不敢查……。”
“查。”一股杀气腾起。
“……是。”
慕容耶哪里敢说别的。
卫玄琅松开他,低声吩咐:“去萧府。”
慕容耶:“……”
知道那儿藏了个美人儿,可这大半夜的过去算什么。
枯树要开花了吗。
尚未出门,卫玄琅突然道:“该祭奠一下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