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雍在服食醉春散。
据闻这种药散可使人肌理滑腻,色白如玉,营妓之中多有流传,是以他知道一二。
想不到薛雍竟也以这种邪物增强媚色,怪不得他身子骨弱成这样!
一点寒冷都禁不得。
卫玄琅冷哼一声,不再去看薛雍。
高悬的下弦月总算亮了点,雪住了。
慕容亭揣着一罐子煎好的药进来:“公子,药来了。”
委屈啊。
大半夜被打发去煎药,又累又冻,坑死他了。
见卫玄琅站着不动,他又试探道:“要不,小的给薛公子喂药?”
这事儿,应该不会轮到他吧,人家刚睡完……
正是要腻歪的时候。
自家公子的脾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提上裤子就冷淡人的事儿,这位小爷似乎干不出来。
不过这位薛公子,啧,果真本事不小。
“嗯。”卫玄琅拂了拂袖子,问:“人是你收进来的?”
慕容亭差点给跪了:“是。”
“他不能死。”卫玄琅冷冷道。
慕容亭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公子放心吧。”
他手里拎的可都是上好的驱寒退热的药,没打算亏待薛雍。
卫玄琅无暇再搭理他,衣带一闪,便离开了。
慕容亭给薛雍灌了药,怕他冻着,又搜罗了些银炭来,烧上,待屋里暖和起来,人也退了烧,他才放心地回房去了。
前院东厢房。
慕容耶还在沉睡,他坐在床边发愣半晌,长长叹息一声:“哥,亲哥?”
“说。”慕容耶掀起眼皮,不耐烦地哼了声。
慕容亭张张口,无声地比划了两个字——结篱。
慕容耶一个激灵坐起来,神色倏然变了变:“出什么事儿了?”
结篱,结篱兵符。
天下人只要听到这几个字,无不怅然变色的。
说起来话长了。
十二年前,登基不久的敬安帝为了重振皇权,暗暗派心腹宦官在民间以重金招募效忠他的死士,这些人不结营,不联络,没人都只取一滴血滴入一枚兵符之中,据说那血一旦进入兵符之内,就会在里面印上名字,日后手持兵符的人只要转动兵符内的机关,便能看到这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