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点了点头,阿姨也顺势出门,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前。
姜淮的睫毛垂下来,映出一小片阴影,平时总是紧抿着的双唇此刻舒缓开来,没那么不苟言笑了,还有点像小孩子。
白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呢喃着说:“明明是我的错,怎么到头来,罪都是你受了。”
他不想再后退了。如果每段感情都要瞻前顾后、顾虑长久、顾虑深浅、顾虑结局,一丝一毫一步一步都设计清楚,那心动还有什么意义?
心动就是你在春风拂面的时候捡到了姑娘遗落的丝巾,急匆匆追上去又陷入回眸一笑的酒窝里,自此万劫不复。
这样毫不讲理,又这样有凭有据。
他的心动是恶犬相向时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是围墙下朝他伸出的双臂,是自行车后座鼓满风的校服外套,是昏暗密室里浮于眼前的裸露肌肤,是促膝长谈,是结伴同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厚重的情意,逃不脱,也忘不掉。
白聿看着姜淮修长的手心想,等他醒了要告诉他,不必相思,只要相爱。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姜淮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白聿连忙抬头,正对上他缓缓睁开的眼。
看到白聿他的眼神有一些茫然,随后虚弱地笑笑,说:“我耽误了你的生日。”
白聿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把他手握得更紧,好似埋怨地说:“那你就别受伤啊。”
他现在才明白当时自己挨打的时候,姜淮是什么心情。
因为久睡未醒,姜淮的嗓子有些干,白聿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了两口,躲避他直视的眼神。
“今天几号了?”
“十五号。”
姜淮垂下眼,说:“你的生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