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款冬,冬冬……”
像是凭吊一般。
后来,这个梦做得多了,他还未醒的时候就能清楚地知道,他永远不能碰到那张脸了,所以,他不再伸手,不再奢望,只静静地等着那人转身,摘掉面具,看一眼那温柔却总能撕裂他的笑容。
这次也一样,琴声停止后,韩晟站在窗外,等着结尾那一点□□里的蜜糖。可是,那人停下来,却迟迟不肯转身,只是静静地站着,腰肢纤瘦,脊背却挺得笔直,像雪地里一棵青松,那么孤独,那么倔强。
这个被他怀念了无数次的身影,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是谁,那是谁……
陌生中又隐约觉得熟悉。
你回头看看我,看一眼吧,求你了,看看我……
长久来的平静被打破,韩晟疯似地扑上去,哀嚎还卡在喉咙里,一切都消失了,他醒来了。
心里像被剜去一块,空空的,不,里面有什么东西漂浮着,可他抓不住,碰不到,那滋味,就像用一只镂空的竹篮去打水,明明看见井底的水波,却怎么努力也捞不起丝毫。
黎凡依旧睡着,脸上红痕消下去一些。
一瞬间,初醒的恍惚散去,混着血的记忆铺天盖地涌上来,不是新伤尖锐的刺痛,而是捂上纱布,麻药散去后,四肢百都打碎重组的钝痛。
韩晟轻轻偏头,看着黎凡安静的睡颜,突然想起了陪着他过生日那一天,到最后,还是忘了给他买一个蛋糕。
像解开了某种封印,许多不曾仔细去瞧的事纷纷涌上来,他想起黎凡第一次约他那一天,他不仅完全忘了,还提早离开,留黎凡一个人在电影院。
想起黎凡为了见他,深夜开车回家,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一个人不声不响在医院住了三天。
想起黎凡早上去排队伍长长的早点摊子,轻描淡写地说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