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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 童庭猫宴 1988 字 2022-10-22

奉先生给他擦了一下脸,温故知说我又没哭,跑回了床,一夜都睁着眼睛,奉先生陪了他一会,半夜里起来开灯,温故知问做什么?

“收拾下东西,明天回去。”老男人假装不知道他不开心,叫他一起来,温故知慢吞吞下了床,歪着脑袋慢慢朝奉先生笑起来。

第70章

温尔新不清楚她和温故知生下来是不是也会被送到保育箱里,那个失去了同胞兄弟的婴孩像一只青蛙,露出肚皮,四肢在箱子里划动——她看到了一排排在教室动物角一式一样的玻璃缸子,蜗牛在壁沿上留下粘液,青蛙躲在叶片下鼓着肚子,小小的婴儿也像这些动物在使劲地留下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步的痕迹。

第一步是母亲的汗湿有着些臭味的怀抱,第三步则是婴儿口腔内母亲柔软的胸脯。但是这个小婴儿只有第一步——他有幸和母亲一起分享了狼狈不堪又很痛苦的时刻,他夹带着血液和脐带从腿间滑脱,而另一个则是她身体里排出来的一具血淋淋的剥皮猴子,她不敢相信在肚子里和自己连接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白眼一翻,晕倒在了手术台上,醒来后只是露出嫌恶的表情,说像棺材里出来的一样。

温尔新每次来都要先去看看独存这个小婴儿,局外人似的为他可怜,却没实质的思考人生该怎么办,又有什么祝愿。

她站那,有人好奇问她哪个孩子是她的,温尔新笑着画了一下小婴儿肉块一样的身体:“嗯——哪个都不是。”

死秽和生恩分别在医院的左右两端,中间是平常世,小姑娘带着孩子给予的死秽,晚上窃窃私语,白天则吵着洗澡洗头,玩起指甲油,当温尔新到病房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好头,半干的晾在背上,她的母亲拿着吹风机努力的不让一点风吹进女儿的脑袋里,避免头疼的后遗症。

“护士跟我说死婴第一天就会被回收处理。那是不是说其实那不算人,人的身体会被说成回收处理吗?”

小姑娘的妈妈大力地拍了一把,“你怎么能这么说。”可是当护士把孩子抱过来时,这个妈妈也不会逼着女儿敞开衣服,将孙子的嘴往胸上靠,也不会让挤奶器的嘴吸在胸脯,它被一脚蹬下了桌子,混合着苦恼烦躁的婴儿哭声,被人踢来踢去,一会在床脚,一会与这个妈妈看了眼,脚跟踢开,又一会被请来的月嫂嫌碍事,最后滚到了角落吃灰。

“吵死了吵死了!”小姑娘不能忍受婴儿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妈妈就连哄带骗,承诺给月嫂更多的钱承受一些不满,小姑娘说出去!给我出去喂!月嫂又不得不和妈妈出了病房,带着用品和一个孩子找医院的母婴室坐下。

小姑娘发了火,转头对温尔新抱有歉意地笑笑,她很抱歉有关于自己一系列的事,可是她自己还是个凄惨的姑娘,在醒来后直觉式的变化,已经让她哭了好几回,她趴在温尔新的怀里,愣愣地鼻尖挂水,看着温尔新染的红发——它们多软多亮。

“姐姐剪了刘海。”

温尔新则这样回答她:“我爸爸很不喜欢。”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喜欢,他不是很喜欢你。”

“可能——我做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