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桑回道:“没错,就是假的。”
裴陆惊疑不定:“那你给他的是什么?”
绮桑轻轻笑了笑:“一张普通的信纸而已。”
裴陆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你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我怀疑他是在之前的书信往来上做手脚的人,”绮桑道,“能越过你们三个搞小动作,说明他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这样一个人,肯定是埋伏在碧云山庄之内,而今晚的事也可以证明他对碧云山庄很熟悉,知道从天窗可以进入水牢,还知道怎么戏弄你们安稳脱逃。”
她说罢,又继续分析道:“能埋伏多时不被你们察觉,这人一定很谨慎也很聪明,所以我不会傻到把真的给他,而他拿不到真的防卫部署图,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我麻烦。”
裴陆揣摩了一阵她这话:“所以你说孟青派人来杀你,其实是莫须有的?你只是为了将这人引出来?”
绮桑坦然承认。
裴陆安静了片刻,看向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打量之意:“那防卫部署图呢?”
绮桑道:“也是我凭空捏造的,根本就没有这东西。”
裴陆哑口无言。
映着清浅月光,少女身形挺立,胭脂色的罗裙随夜风微微飘动,她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好似一只灵动的蝴蝶,言谈间沉稳大方,端的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昔日那个懵懂的少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或许从前稍显青涩,言行举止都还带着些孩子气,不太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那般娴静,可此时此刻,她好像一瞬变了一个人似的,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裴陆看着她,温和道:“算起来,从你被孟青劫去渡海关后,到如今也有了一个多月了,即便回到庄里你也是待在水牢,哥哥甚少同你像往日那般相处,倒是惊觉你突然间有了不少进步,还学会筹谋计策了。”
绮桑道:“你这是在夸我吗?”她弯了弯眼睛,明明是在笑,却又莫名叹了口气,“我是迫不得己,你不会明白我的难处,表面上看,我有姐姐,有哥哥,还有碧云山庄这么大一个家,可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家。”
裴陆对她此言感到些许意外,皱眉道:“怎么忽地说起这种丧气话来,庄里自然是你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