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神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收敛起来。

又是因为这个吗？

旧事重提，当初祂拿时空暂时糊弄住了尚且是孩子心思的楚惊鸿，引开他的注意力。如今楚惊鸿心智日益成熟，再用同样的手段，自然是行不通的。

神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只鸟只给他们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弧线的翅膀扑扇几下，身影成一个缩小的黑点，眼看就要飞出视线的极限。

金色的眼眸微眯，暗芒飞快地闪过。

突然，往前飞翔的鸟儿动作一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那力量将它往回拉，它徒劳地拍打翅膀，想要往前飞挣脱束缚。

蚂蚁般弱小的力量，岂能跟神的力量相抗衡呢？

那只鸟的努力杯水车薪，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拉回。

神抬起手，掌中是被祂困住的鸟，祂将鸟往前递了些，凑到楚惊鸿的面前：“如果你喜欢，我就让它们来陪着你，我可以为你造一个鸟场，你每天都能看着它们飞翔。”

但这无疑并不是楚惊鸿想要的，并不能使得他展颜。

他接过这只囚鸟，见它即使被困在掌中，依然在不懈地振翅高飞，想要重获自由。

楚惊鸿就这样看着它，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里忽闪着片刻的亮光，却又淡淡的，仿佛天边飘过的云彩般，漫不经心。

“阿鸿喜欢吗？”

楚惊鸿没有回答。

神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但祂绝不会轻易对他放手。

神陪着楚惊鸿坐了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处理事务的时间到，才施施然离开了。

神走之后，楚惊鸿轻声叹气，解除了禁制，放那只鸟离开。

鸟儿一直在挣扎，即将力竭时突获自由，这令它喜不自胜。哪怕翅膀因挣扎过久而有些脱力，但它仍是一鼓作气地冲出窗外，朝着远方飞去。

楚惊鸿怔怔地看着那鸟离去的身影，想起方才它奋力反抗，哪怕力竭也要追求自由的样子。

他便在心里止不住地想，一只鸟都尚且能够如此，为什么他不能呢？鸟都会争取，为什么他不呢？

他猛地坐起来，吓了时空一跳：“你怎么了？”

楚惊鸿情绪激动，连声线都有些打颤：“时空，我想出去。”

“哦。”时空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是神明不允许的啊。”

楚惊鸿摇头：“我们偷偷出去，没问题的。”

“！！！”

时空不确定，低声道：“这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不告密。”楚惊鸿知道时空也想，但是没那个胆，便笑眯眯地诱哄它说，“相信我。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五年里，还不足以让你对第十层天看倦？”

“阿鸿……神不是说，外面很危险吗？”

楚惊鸿再接再厉：“我们又不是普通人，怕什么？”

果不其然，时空心动了，它站在了楚惊鸿的这方，最后还细声细气地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哦。”

楚惊鸿从窗台下跳下来，脸上的乌云一扫而光，这么久来难得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酣畅淋漓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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