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能忍。”
放下一句话,太宰便走到床柜那边,轻车熟路地翻出一个东西。
当他回过身,千里才看到他翻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一卷绷带。
“如果放在我身上,说不定会哭出来。”他说着,却淡漠的没什么表情。
上药,包扎,手法老练的像个久经战场的熟手,完全看不出一丝当初的丑态。
也是,他每天都会重复做这件事,要是还做不好那才叫奇怪。
“一点小伤,这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可是这样就不会疼了。”太宰反驳。
他知道自己很怕疼,一点也不想书中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但太宰一点都不想成为那种人。
反而觉得想要成为那种英雄的人都是蠢材。
世界尽是等价交换的选择。
人们需要选择的也只不过是要牺牲什么来换来什么而已。
所谓的‘英雄’也是一样,他们与世界上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即便倍受尊敬,在自己看来也没有高人一等。
但对自己这种人来说,没有疼痛就是最好的。
“这样就不会疼了……”他又说了一遍,却意义不明。
对话仍在继续,可千里注意的并不是这些。
悄悄抬起另一只手,她抚上太宰的脸颊。
意料之中,换来了一声吃痛。
太宰脸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似乎是昨天晚上新添的,刚结痂不久,现在碰上去还会有痛感。
虽然也不是很疼的样子。
“你这是……又趁我不在的时候去外面搞事了吧。”
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在……幸平学手艺。
“什么叫搞事。”太宰嘴里振振有词:“这是为研究事业做出的必要牺牲。”
“哦?是吗。”
听到这话,千里眼神一变,连带着语气都变得阴森起来。
而太宰,他对情绪感知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千里已经表现这这么明显,他能察觉的到是理所当然。
可是已经晚了。
手指间的温柔转瞬即逝,千里一用力,掐住手下这块肉就往外扯,也不顾手下孩子嘴里传来的哼唧声,张口说:
“必要牺牲?你早就知道自己会受伤,却依旧顺应这样的事发生。”
“上次我可以理解为意外,可这次就不一样了。”
她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却感觉手臂处已经被包扎好的地方一阵湿热。
看来是刚刚下手太狠了。
千里的异能力可以挡住伤口进行基本的止血处理。
但她却无法发动异能,与那次一模一样。
与平常唯一的不同便是
——她现在正接触着太宰。
原来如此,自己随便捡的也不是什么普通小孩。
也罢。
她深知这种消除异能的能力会让多少组织趋之若鹜,但没关系。
自己会保护好他的。
城市是一栋栋水泥墙构成的铜墙铁壁,挡住了风沙与异乡人,也挡住了阳光的温暖。
经过了不知多久的攀爬,阳光终于从这高墙的上方迸射出来。
金黄色的光融入了色彩斑斓之中,给予世界黎明。
也同样给予自己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