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死在超人手下的是那个制造了混乱源头的疯子,第二个是残害了数十条性命的杀人犯,第三个是一个极端的宗教分子……
“超人失控了。”
随着第三条人命的出现,在除了超人之外所有正式与候补的联盟人员都在的联盟会议上,蝙蝠侠提出了所有人心中都多少有了猜想、只不过还没人愿意去承认的这一观点。
夜翼试图帮超人说上两句:“也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超人只不过是在打击罪犯的时候下手重了些,他还不至于到失控的那个地步。”
蝙蝠侠拿出了近期在超人手下致死或致伤的罪犯的数据:“死在他手下的第三个人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不具多少反抗能力的老人,如果超人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会在那人失去抵抗的时候失手将他打死。”
“普通人。一个笃信自己的外孙女是邪祟之物的普通人。”角落中,总是默不作声的渡鸦突然开口。在联盟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女接着说:“一个亲手将他的外孙女身上浇满汽油关在笼子中点燃,坚称自己在清除恶魔的普通人。”
“那女孩儿全身烧伤,已经抢救无效死亡。我不知道她的外公会不会被当作精神病被关进疯人院,但看上去,即便他没能进得了疯人院,他的州的法律也可以让他免于死刑的宣判。”
受害的女孩儿灵魂永无宁息,但施害者却能若无其事地苟活于世。
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总是如此,那些作恶的人有能够遭受制裁的那一天吗,有谁知道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到底有多疼,这就叫做正义吗。
“也许超人做的未必就是错的。”她最后说。
……
有瑞文类似想法的英雄不在少数。不久之后,超人也召集了一场会议,坦言了自己的理念和想要创造的世界。
英雄们与英雄们的分歧就此生开。
以超人为首的超级英雄选择用他们的力量镇压一切犯罪事件,暴力、纷争、血腥、战争……都被用以极端的手段平息。数月之间,犯罪分子销声匿迹,战争地区偃旗息鼓。不公正的统治者被拉下台,随之而来的是近乎专/制的和平政权。
不再有流血,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哭声……
也不再有自由。
权利会吞噬一个人这一点或许不错,因为当一个人获得了绝对的权力的时候,已经很难分清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站于上位的统治者或许曾经会思考这样的做法是否有利于普通人,但到后来,他唯一思考的只有这个世界需要按他的想法执行。
人们的生活受到了约束与监控。强化的士兵被派以维护治安,这些佩戴氪星袖徽标志的作战部队拥有直接击毙犯罪者与反抗者的权力。
超级英雄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最后的战争不期而至,曾经的朋友们站在了超人的敌对面。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死?到了现在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超人已经忘了是谁向他喊出的这句话的了,许久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有些恍然。他将一切时间都用在解决罪犯维持和平上面,从不敢让大脑停歇的时候。一旦他敢稍有喘息,他的爱人和他们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的死便会浮现在他眼前。那是他的错,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没能保护得了他们……
不,那是曾经那个糟糕的现实的错,那是那些疯子,那些无所作为的zf的错……
现在已经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不会再有人失去他们的爱人和孩子。
再也不会了。
是的,不会再有人受伤了,不会再有不受惩罚的罪恶横行,伤害他人的人只有偿命这一条路。
他们为什么不能理解,他不想伤害谁,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阻拦在他面前,
等超级英雄们之间的这场战斗结束的时候,地上流淌着的已经分不出都是谁的鲜血。
克拉克曾想过放过格莱妮亚的朋友们,但,魔女们不愿离开她们的爱人身边。
我别无选择,他们也从未考虑过对我手下留情,是他们和她们要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他想。
为了加速这个没有犯罪与流血的世界的完成,牺牲再所难免。
超人的视线从地上那些熟悉的僵硬的面孔上一一扫过,那些他曾经的朋友们,他曾有片刻的迷茫过,但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他又知道这场最后的战争结束,他想要的世界会更快完成了。
……
世界已经很安静了,战乱停息,暴行不再,没有恐/怖/分/子,没有反叛军,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听到人群中传来求救声。
克拉克回到了联盟的基地里,这个重新建立的、代表了新的政府平台的建筑不常有其他联盟成员人停驻,却方便了他一人安静地在这里独处。
但这次当他迈入大厅时,却如同掉入了一个沉默的黑色牢笼。
魔法?
这是克拉克的第一反应。
他首先想到了他的敌人,火星猎人?扎塔娜?但如果他们侥幸还活着,也不会用这样冒险的方式来袭击他。
黑暗中孕生的影子如突刺一样朝他心脏袭来,克拉克躲过了偷袭腾空飞起,想要揪出藏在暗处的施术的人,黑影却一瞬间自他脚下疯长,像无数蔓生的荆棘卷上他的脚踝。
对于可触碰到的实体,身为战士的本能让他想要撕开这些限制他行动的东西,但这时黑暗处走出来的人影在他面前露出面容的那一刻让他像是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片刻的失神让他被对方那些荆棘一样的黑影重新扯回了地面。
“格莱妮亚?……”
不,这不该是她,他的爱人由他亲手葬入了坟墓,但是……
面前面色惨白的女人走至了他面前,黑暗中带着质问的深色眼瞳看得他心底发慌,她的唇色没有多少血色,干哑的声音向他发问:“你杀了她们克拉克?是你杀了她们?”
“是她们先想要杀了我的!”比起怀疑她的身份,他像是更没法看到她对他发出这种质问,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些委屈。
但很快,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更可能是一个伪装者或者暗杀者,没被束缚的那只手捏上了她的肩膀,视线中带着无法直视的怒意:“你是谁,为什么要扮成格莱妮亚的样子?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力气用得不算小,再多一分力气都能捏碎她的骨头,眼前的人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样,依旧直直地望着他。她的体温和低,接近冰凉,将她拉近,他才看到她身上有着不少陈旧的伤,一道一道,结出暗沉的疤痕……
克拉克的手突然颤了一下,他松开了对她的牵制。
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