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济整理一下风衣,托着行李向前,敲响了旅馆的大门。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收起雨伞。但当大门打开那一瞬间,唐济却愣住了。同时愣住的不止他,还有开门的人。
“师兄?!”唐济失声喊道。
唐济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种场合,遇到5年没有见面的师兄。
师兄有个比较江湖气的名字,叫张见山。从事心理认知方面的工作。跟他曾经在同一家精神病院当医生,唐济做实习生的时候,师兄还带过他一段时间。后来张见山因为个人婚姻问题辞职,据说已经移民了。那时张见山走得匆忙,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你······”师兄顿住,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张见山脸上反而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表情,“你这是怎么回事?先进来吧。”
大门打开,露出了旅馆大厅的场景。
如果说,异国小村小镇遇到熟人开门已经够让唐济吃惊,那么眼前的景象简直可以称之为魔幻——大厅正中央,一张明明白白的四角麻将桌,三个搓着麻将神态自若的中国人,正以一种因为牌局被打扰,而相当不爽的眼神盯着他。
——看来他们三缺一,而开门的师兄,正是缺的那个角。
“这是我师弟。”张见山顺手接过唐济手里湿哒哒冒着水的雨伞,靠在大门旁边,“我送他上楼安顿一下,你们稍等一会儿。”显然,张见山这话是对着三缺一的三人众说的。
但这三人里面,却有一个不买账。
“等什么等!”说话的是一个长卷发的大美女,即使是坐着,也看得出她身材高挑。她瞟了唐济一眼,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个死物似的,丝毫没有感情,“没时间了,让他自己上去!”
张见山好脾气地说,“我搞完了马上下来,几分钟就行。”
接着,美女拿着麻将往桌子上甩,嘭一声,麻将弹跳着掉在了地上,滚了个圈圈,停了,“你成天东边捡一个阿猫,西边捡一个阿狗,遇到什么人都是你熟人!”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直接把站在旁边的唐济惹恼了。但他师兄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
“打什么麻将?”唐济把淋湿了风衣外套一脱,露出了里面精悍的身体。右手臂划伤的血已经停了,但割裂的衬衣袖子里,血迹从手臂一路流到手掌,看起来触目惊心。但他毫不以为意,绕过师兄,就准备坐上缺的那个位置。显然是准备加入牌局的样子。
“都行,你会什么?”美女挑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