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李安荣也在那里游学,三人一起火急火燎在乡田里穿梭,喊着俞尧的名字。
无神论的俞彦在心里给佛祖上了一坛子香了,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灰不溜秋的弟弟——
正抱着一颗蛋。
俞彦问他去哪儿了,他指了个方向。那里暗藏着许多危险的沼泽地,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一不小心踩进去都得九死一生。
俞彦后怕得背后冒汗,而小俞尧若无其事地举起手中的蛋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在那里捡到的。”
……
“大哥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半只鸟的影子,心想既然我能把它顺利地捡回来,亲鸟应该是遭遇不测了,我手里的…… 也大概只是一颗死蛋。” 俞尧说,“但是看见我抱着它不放,还是想办法去孵了。他们也是门外汉,放在鸟巢、鸡窝里的怪法子通通都试过,竟没想到折腾一番过后,真有雏鸟破壳而出了。”
被绑在床上的徐致远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问道:“是丹顶鹤吗。”
“那时候我不认识,是大哥告诉我才知道的,” 俞尧怀念道,“我只记得它很小一只,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吹就能倒,是个脆弱又坚强的小生命。”
“那后来呢,你救了它一命,它有报恩吗。” 徐致远打趣道。
“它回到鹤群里了,最后一次见它是南飞。”
“我记忆有些淡了,后来……” 俞尧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后来我一直住在大哥那里。安荣怀了你,和镇平一起离开去了淮市。你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去了欧洲留学…… 虽然回国又去北城边疆的丹顶鹤栖息地待了一阵,但这么久过去,我也认不出它来了——我都不知道它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