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其对他的那些好他自然也都记得,何况还是他父亲的至交,真出了事情,江逢心不能坐视不理。
见对方不语,他继续劝道:“沈叔叔,我今年都24岁了,我有这个能力去帮您的。您别勉强自己好吗?”
沈昌其沉默良久,扣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状,拇指摩挲食指关节,半晌后才垂眸开口:“09年,我当时被下派三个月,回去的路上出了一起车祸,那时那条路太暗,我……我也没看到前面。”
回忆往事,沈昌其似乎为自己犯下的错误痛苦不已,用手抹了把脸,才继续说:“那地方偏僻得很,山里又没什么信号,车翻到山底,根本救不了人,我当时很慌,怕承担责任,所以就逃走了。”
他这样说着,双手痛苦掩面:“后来知道,那车里的两个人都当场身亡,我就去自首了。”
“两个……”
江逢心默然。
他是能体会这种感觉的,失去至亲的痛苦无异于剜肉刨心,何况是两人无一生还的惨剧。
沈昌其抬头看了一眼江逢心,又低下头去,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后来呢?”江逢心接着问,“您是什么时候服完刑的?又去了哪里?”
沈昌其没有抬头,断断续续说:“后来,我出来以后就去找工作了,换了几个地方,最后才去了加工厂。”他又看向江逢心,“你去加工厂找过我,那时候我就不在虹市了。”
江逢心等他继续解释,可沈昌其久久不语,他便问:“是不是有人找您麻烦?”
沈昌其干巴巴地笑了下,手中握着倒上温水的玻璃杯,琢磨良久,才点头说:“也是我罪有应得,出事那年,身亡的那两人背景很深,谁想到十几年过去了,那家人才真的找上门来,工厂老板怕受牵连,只好让我卷铺盖走人。”
真如沈昌其所说,车祸是无意为之的,并且他接受了相应的惩罚,那么对方没有理由在十多年后才选择报复,以对方的身份,大可以不让沈昌其有出来的机会。
江逢心不敢完全相信,但沈昌其对所有有疑点的地方闭口不谈。
“沈叔叔,我爸爸如果活着的话,应该和您同岁的。”江逢心听他说完,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然后继续吃了些饭,也吃不下了,便说,“您现在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