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绿檀。
“老夫人的话通常不会错,娘娘何妨再等上一些时日,过去了也就好了。”绿檀又道。
姜瑶月沉思片刻,倒是因绿檀的话动摇了一霎,而后到底不想姑息,也不想太过于委屈了自己。
“让底下都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传到本宫耳中来也就罢了,若再给本宫听见,无论先前多能干多有头脸,全都发落到掖庭局去。”
虽没有完全置下不管,但也算是轻轻放下,与姜瑶月先前所想的要相去甚远。
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并没有罚得狠了。
如此,远在安国公府的姜老夫人也不至于太生气。
姜瑶月突然觉得室内有些憋闷,便让绿檀去将窗子开了一丝缝儿,又轻轻地按着额角。
人的一生原是一点行差踏错也不该有的,若按着她原本的路去走,便最是稳妥安定,不会有今日的风波。
可是人清醒之后,又真的能再回头吗?
还是说自己以为的清醒,其实也是步入另一片混沌之中。
姜瑶月染得鲜亮浓艳的指甲轻轻敲着手炉上的鎏金花纹,清脆悦耳。
若要那般死水无波地活到头,她宁可活在自认为的清醒之中。
这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方是对得起父母和孩子,对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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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情不顺畅,姜瑶月晚膳用得并不多,只举起筷子装了装样子,便懒得再动口。
王姑姑以为她是为着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而难受,便劝了一句:“虽说宫规森严,可这宫里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又不被人说。娘娘还年轻,奴婢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了,这些话便由着他们去说又何妨?终归娘娘肚子里怀着小皇子,皇上和太后也没有听信流言而来责怪娘娘,娘娘又何必挂于心上,流言终是流言,没几日便会烟消云散。”
姜瑶月莞尔一笑,王姑姑这话虽没点中她心中症结所在,但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一则她是皇后,几句没有确凿证据的流言并不会撼动她的地位;二则虞容璧才是这个宫里、这个天下的主人,哪怕姜瑶月被千夫所指,只要他不在意,姜瑶月就永远不会有事。
如此姜瑶月便又想透了一些,颇有些了然,所以做个贤后有什么好,还不得是日日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便会吃力不讨好,皇帝有些良心的倒念上点往日的情分,若是那冷心冷肺的,功劳和苦劳一概不会论,只当妻子是个管家。
不过她倒不是为着外头那些话难受,这是其次,首要其实是她看在姜老夫人的份上没有罚得尽兴。
见姜瑶月不语,王姑姑也猜不透面前这位皇后的心思,只得道:“夜里空着肚子睡倒是不好,奴婢去熬一碗粥来,娘娘喝上几口也好早些安歇。”
虞容璧进来的时候,姜瑶月正被绿檀哄着喝王姑姑熬的燕窝粥,原本姜瑶月已肯吃上几口了,谁知她知道虞容璧要来,眼珠子转了一转,又不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