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服地囔囔:“唐元明女儿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她不仅不用死,还能嫁给宣王?”
有人嗤笑:“谁让人家会投胎,有个当太后的姑母呢?”
“安静!安静!”侍卫厉喝,压制住不断冲上来的人群。
民众的议论声淹没在重新演奏的喜悦中,唐晓慕咬牙忍住想要辩解的冲动,在喜娘的搀扶下缓步往前走去。
眼下成婚要紧,等瞒过了盯着她的无数双眼睛,她再亲自去漠北看看情况,为父兄证明清白。
……
宣王病重,一切从简,连拜堂都没有。
唐晓慕很快就被送入正院,由丫鬟扶着坐在床沿。
床上躺着宣王,便省去了坐帐的婚俗。
宣王不能受吵闹,便也没人上前来说吉祥话。
前院的喧嚣渐渐散去,一切都安静得诡异。
屋内门窗紧闭,并无太多新房的装饰,只简要贴了几枚“囍”字以示新婚。
桌上放着红枣等物,龙凤双烛无声地燃着,偶尔“噼啪”爆出一朵烛花,也无人关心。
唐晓慕扯掉盖头,回头望向身后的人——她的新婚丈夫,宣王季修睿。
季修睿面色苍白如纸,连唇上也没有半点血色。第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这个男人消瘦得厉害,不至于形容枯槁,却病弱得仿佛拼凑起来的琉璃,轻轻碰一下就能碎掉。
当年季修睿执掌户部时,给漠北发去的军粮全是沙子,差点引得军中哗变。
这些年的军饷被以季修睿为首的官员贪墨无数,唐元明跑断了腿,拿到的军费还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