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胖婶在膳房外架着灶台熬药,林婶在屋子里给阿福敷了药膏,在一旁守着她。
好在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实则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只是出了一身冷汗,高烧不退。
阿福受了惊,白天晚上都噩梦不断,全身发汗,林婶担心她,遂这几日都在屋子里守着她,担心有何变故。
只是这郎中开的药还不见奏效,林婶一边着急,却偏生又没什么办法。
王爷和陈伯都去承恩寺了,府上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听说也挨了五板子的李桂枝也不见得好,此次连心心念念的承恩寺都没能跟着一道去。
想到这儿,林婶心里平衡了些。
阿福做了很多梦,最后一个梦尤为美妙。
梦里是一个仙境,烟雾缭绕,彩霞翩跹,阿福在如梦如幻的地方走了很久,脚底下的白雾好似有了生命,攀附在她的脚跟,脚踝处都隐没在白雾之中。
阿福一路走过去,白雾的尽头,是一户院子,篱笆铸的墙,颇为简陋。
但阿福却突然睁大了双眼,脚下顿住的步子顷刻快了起来,阿福跑到了院子口,不敢再动,双目渐渐失神。
院子口正对着的屋子炊烟袅袅,有一位妇人在屋子里忙上忙下,烧着晚饭。
阿福屏住呼吸,反复在屋里的人影上流连了好几遍,不敢置信的眸光亮了起来,终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阿娘。”
嗓音清脆,急切,还隐隐的发颤。
烧着柴火的阿娘似乎并不意外,淡笑如常的回眸看着阿福,轻轻的从灶火旁起身,招了招手,温柔道:“二狗,来,快过来,瞧瞧阿娘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阿娘立在膳房里,嘴角挂着笑,周身温和不已,一切都那么如常,但她的身后却仿佛有一团烟雾,紧紧密密的缠着她,衬的她也如烟雾,飘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