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赵祯点着书信说,“沈熹年说他是不得已才带忘忧离京的他有什么不得已?”
宋嬷嬷不想赵祯跟沈熹年闹翻了,便笑道:“或许是沈公子听到了什么消息,怕忘忧有危险才会带她走的吧。”
“胡说!他若是知道有人要对忘忧动手,为何不跟朕说?难道朕会袖手旁观吗?”
“这事儿也不着急,等他回来陛下仔细问问他。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陛下再治他的罪也不迟。倒是忘忧可怎么办呢?江宁那么远,咱们的人手够不到那里呢。”
“密旨给沈熹年,让他务必保护忘忧周全,若是忘忧有一点闪失,他就不用回京了。”赵祯冷笑道。
“赈灾的药材还得陛下用心督办呢。”宋嬷嬷提醒道。
赵祯想了想,说:“你去把赵承渊找来。”
“是。”宋嬷嬷应了一声出去了。
赵祯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眼前浮现的是当初跟忘忧一起住在这里的情景。
沈熹年在信中说,忘忧坚持要去江宁灾区,说是身为医家之女,她有责任去需要的地方。沈熹年又说,忘忧这么做,一半的原因是林家的家训,另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陛下,虽然她不说,但沈熹年也猜得到她要凭自己的本事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闭上嘴巴。
这对赵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惊喜,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爱着爱自己更开心的了。赵祯唇角噙笑看着外面的那从翠竹,默默地想着,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情感,那个人就住在你心里,她强大而又柔弱;你对她极度的信任却从来不能放心;每一次,当你想起她,满心压抑不住的尊重佩服却又无比怜惜就是这么矛盾。
几个时辰之后,赵承渊急匆匆赶来,见着赵祯还没来得及行礼便焦急地问:“陛下,听说忘忧去了江宁?”
赵祯看着赵承渊,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问:“你听谁说的?”
“呃是赵嬷嬷说的。”赵承渊说着,忙躬身行礼。
“嗯,免礼吧。”赵祯心情不错,说话也和蔼了许多,抬抬手让赵承渊坐,又说:“左右朕叫你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托付与你。”
“陛下放心,送往灾区的药材,臣已经筹措了六成,今晚臣亲自盯着他们清点造册,明天一早便装船起运。”
“不,朕想让你亲自去。”
赵承渊忍不住抬头看着赵祯,见他清瘦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乌沉沉的眸子平静如水,叫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