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而谢稹赤红着双眼,神色冷冽的告诉她,那封血书,就是她父亲生前所写,不然换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让皇帝和内阁的大臣们轻信,只是碍于顾国公已逝,没有像外界表明而已。

她只记得谢稹冷笑着对他说,那一场战败,明明是两个人的罪过,偏是她父亲为了能让自己的妻女受皇家荫庇,编造了在这一封莫须有罪名的血书 * ,致使周氏全族皆灭。

他问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他,行事阴狠,为权势蒙蔽心智?

也正因为当时谢稹令她胆寒的神色和话语,她才在从来没有怀疑过,谢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自己不小心窥见了他的谋划不说,如今更是得知两人之间还有这般仇怨横在其中,敢情儿这些年,谢稹一直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呢,这孩子心里说不准对自己有多少怨恨呢。

这会儿发现自己知道他的谋划,这样天大的容易掉脑袋的事,怎么可能不对自己心生芥蒂。

由此对自己下毒灭口,永绝后患,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此即便那时候的寒亭心中有多少难过委屈,可到底,谢稹就是这样的人,她又能如何?

可是如今,大长公主这样问起来,倒让她不知道改如何答了。

“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把问题抛了回去。

大长公主多了解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不说你这么以为,宫中起火的消息传来,我也是这么想到,好端端的人,怎么进了宫偏生就遇了大火,后来迎了尸首回来,我特意偷偷找人来验过,说是毒死的。”

寒亭咬着唇没出声,她能想到当时大长公主会有多难过,都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极怨恨他,再加上你去了没多久,宫里就传出了三皇子和愉妃弄巫蛊之术的消息,整个宫里人心惶惶,因着巫蛊之祸不知死了多少人,这么清了一大批人之后,他就当了太子,我理所当然会怀疑他。”

可接着,大长公主的话确实令她吃惊的抬起了头。

“可是后来,我再见到阿稹那孩子,我心里就起了疑,觉得不应该是他。”

大长公主看着她吃惊的样子,摇摇头道:“自你去以后,他再过来时我都没让他进过门,只有一次,他在府门外站着不走,大雪天里站了足足四个时辰,我怕当朝太子在我这老婆子门口出了什么事,就让他进来了。他来只求了一件事,只想去你房里拿一样东西。”

大长公主说着微微皱起眉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就要一件你平日常用的贴身的物件,我哪里会肯,直说不可能。可那孩子咣当一声就跪下来求我啊,眼睛红的都是血丝,瞧着是多少天都没睡好一副痨病鬼的样子。”

“他那样子实在是慑人,我好歹看着他长大,从来没见过他那副样子,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他对你的心思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后来见我还是不愿,他便同我说,他有个法子,许是能让你有一线生机。”

寒亭听了这话,心中俱震,呆呆的望着大长公主,半晌才道:“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