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需要自证自身的一天,在这个自己最敬爱亲近的人面前,情绪便是连半刻也绷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哽咽开口道:“不管您信不信,我就是您养了十几年的亭儿,我知道这事说起来实在荒谬,鬼神之说,难以令人信服,但我确实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还魂到了这个姜函亭的身体上。”
“我并非有意接近您,只是那日看着您形容憔悴为我忧心,我实在是心中难过极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她说完便跪坐在地上,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偏偏哭的还没有一点声音,委屈的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半晌才有一只苍老枯槁的手落在了她的脸上,替她揩了眼角的泪水。
她只听到老人叹息的声音。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怎么还是半点本事都没长,你这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寒亭立时抬起头,只见大长公主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心疼的神色,她便在也忍不住扑到老人怀里痛哭起来。
在这世间,也许只有眼前这个老人,能让她如此放下心中戒备,不惧怕被伤害,将自己真实的精力和盘托出。
在大长公主怀里腻歪了好一阵子,寒亭才平复下心神。
她看着大长公主忧心不已道:“您这到底是怎么了,瞧着气色极差,可有叫太医来看过了?”
大长公主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瞧瞧你,又不能和宫中说是病了,怕会因此引人怀疑你。”
寒亭明白她说的意思,若是叫人知道,大长公主病了却想要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子侧妃前去探望,难免会被有心人揣测其中隐秘。
但是她却觉得不太对,“您别瞒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很了解大长公主的个性,这个长辈向来是胸中有成算的,她当时在生辰宴上已经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为的就是让老人家放心,依着老人的性格,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完全可以待稳定一些后,找机会见自己的。
大长公主浑浊的眸子透出一丝安慰来,她苍老的面颊微微舒展开,笑着道:“亭儿,你可知道,当初宫中那么多公主,郡主,为何我会最喜欢你,甚至还要把你接到身边教养?”
寒亭愣了一下,不知道大长公主为何忽然提起这个。
大长公主干枯的手微微用了握着寒亭的手,曼声道:“当年你父母过世,因你父亲的一封血书,搅得朝中腥风血雨,你孤身一人从北疆回来,不容易。”
寒亭垂下了眸子,这些是她不愿想 * 起的过往。
“但是我活了半辈子,世间不容易的事看得多了,心早就硬了,也不至于为此就庇护你,可是后来,我看到你跪在大殿里,用你父亲留给你的那把匕首滴着自己的时候,我才动了恻隐之心。”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有点血性,不像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