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从一个人手里扒下来白色的扩音器塞到我手里,并说道,“这个还有录音回放的功能,很省事!你那样喊费嗓子!”
在婶婶自信放光芒的眼神里,我嘴角抽搐地看着手里的大杀器喇叭,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要是用喇叭喊了廖润,大概是双重社会性死亡。
但此刻想找到他的心愿更强烈,社死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于是我鼓起勇气拿着扩音器去找人了。
“廖总——廖总——”
扩音器将我的声音带着滋滋电流传开,我忽然想到婶婶说好几处都在办事,那每一家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廖润有没有可能走错地方了,或者被拉到哪边去了。这么一想,我赶忙向着我第一遍走错的地方跑去,路上依旧用喇叭喊着廖总这个称呼。
“妹子你怎么又来了。”
先前给我画地图的大姐看到我去而复返,我感到有些尴尬,只说道:“姐姐,我过来找人,我老公外地的,可能迷路了。”
“任语思!”
当我还在和大姐解释时,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坐在圆桌中间被老人、妇女左右夹击的廖润,他神色惶恐,满脸都是被遗弃的小狗神色,像只受惊的绵羊。
廖润左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发须皆白,拉着他点烟,右边是一个喂奶的妇人,衣服直接撸上来给孩子喂奶,虽然冬天的棉衣厚实,但廖润根本不敢往右边看一眼,喝奶孩子的脚还在他羽绒服上乱踢,他也没说。
这副可怜无助又含羞带怨的样子,一下子让我母性大发,我的好大儿真可怜,但又好想笑。
廖润看到我时就只大喊了一声,然后再不敢喊,怕惊动了老大爷和吃奶的孩子,然后就那么眼巴巴地坐着,一瞬不瞬地瞧着我,像是在等待脚踏五彩祥云的将军来解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