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苏行冷着脸把李婉琴推到一旁,转身走进了病房。
莫说是李婉琴,就连晏阑都没见过苏行这样的态度。刚才苏行转身的一瞬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慑人的冷漠,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晏阑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医生大概是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到苏行的眼神,又或许是见过太多奇葩家庭的奇葩关系,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瞄到晏阑手中尚未收回的警官证,问道:“你是警察?”
“是。”
“那正好。”医生斜着眼看向李婉琴,“医闹你给带走吧。”
晏阑心领神会地掏出手机:“扰乱公共秩序,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罚金。我现在就让同事出警。”
李婉琴先是被苏行吓到,接着又被晏阑和医生的一唱一和给弄懵了,她看了看晏阑,又看了看医生,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病区的呼叫器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苏行的喊声从屋内传来。医生护士连忙冲进屋里,晏阑见状一把拉住苏行走出了病房。他把苏行带到走廊拐角处,低声问:“怎么了?”
苏行微微摇头:“不行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
“这是事实。我以为只是小病,没想到这就最后一面了。”苏行无力地叹了口气,“领导,借肩膀用一下。”
苏行说着就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晏阑的肩上。晏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行的头,此时无声的陪伴比任何语言都管用。
不久之后,医生的声音从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抢救无效……死亡时间8月11日晚9点……,家属……”
晏阑轻声说道:“节哀。”
“没事。”苏行缓缓把头抬起来,“就是脑子有点乱。”
“想哭就哭,不丢人。”
苏行摇头:“不想哭。我和他只有亲缘关系,但是没有亲情关系。”
亲缘是dna、是血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亲情是爱、是陪伴、是庇护和温暖。而这些年来,苏行根本没有从这一家人身上得到该有的亲情,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脉相承的刻薄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