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的组成的人墙终于崩溃了,更多的人踩踏着他们倒下的身体,汹涌着向晏长清涌去。
何离扑倒在地上,发出爆裂般的一声惊呼:“不要!”
不知是谁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石块,冲晏长清砸了过去。
拳头大小的石块,染了鲜红,骨碌碌滚在一边。
晏长清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冲他砸石的人。
那正是刚才抢着答话的矮小男人,如果晏长清没有记错,这个男人也曾畏畏缩缩接过他亲手递过去的赈灾粥,正眼都不敢看他一下;也曾和这里的数百灾民一样,靠着他的赈灾粥,和治疫病的汤药,走过了秦川城最艰难的日子。
这样的人,到底是愚昧更多,还是可笑更多?
对上晏长清这样凌厉而澄澈的目光,矮小男人只觉得心中直打颤,但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道:“看什么看!你若当真是晏大人,我们自然不打你。可是你现在是被附身的邪祟,打你是为民除害!”
说到后来,他看着晏长清一言不发地直直盯着他,额角的伤口在流血,胳膊上裹缠的伤口被水溅湿,也有鲜血慢慢流下来。所有的血积成地上一小滩刺目的猩红,竟让他有些莫名畏惧。
奇怪,他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打旱魃,怎么总觉得心虚?
他身后的百姓们大多数也是没伤过人,没见过血的,见到这一幕,有些胆怯,又有些不死心,手中的石头棍棒放下了,烂菜叶子,鸡蛋污泥,却向晏长清投掷而去。
似乎这样,依旧能证明他们行为的正义,他们的同仇敌忾。
“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不能让他在城中害人!”
重重阻拦中,尉瑾早已泪流满面,他伸长了胳膊想要扶起晏长清,可是他的手,距离那人太远,太远。
“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