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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每次经历一番朝堂上的群臣两股战战后,明医局总是能发一笔横财,像是户部的古大人:“陈御医呀!求求您们了,快让陛下换个表情吧,你不知道,早朝上我们是有多凄惨呀!区区心意,您定要笑纳啊!”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这般变化,谈起最大的功臣,却是不免惹人唏嘘。

想他们明医局遍查古籍醉心研究十几年,费尽心机就是想让他们陛下能接受从严肃脸变成会动脸,却无一不是惨遭严拒。

直到近日来春猎结束,他们的皇帝陛下带回来了一只灰扑扑丑兮兮的鸟,俗称“家雀儿”,多年来的僵局总算是有了变化。

当众臣子在王殿中的内应安公公派人传出“陛、陛、陛下他他他、他笑了!”的惊天新闻时,王城内外大小官员,端得是一番欢天喜地、走相告庆。

常年深居宫廷的皇帝陛下很少会有闲心调查他那些臣子的生活,只是觉得,这几日来的朝会上。下方臣子总是笑得一脸诡异,某些位高权重敢和他对视的老臣,眼神更是像在看……突然成才的傻儿子?

皇帝陛下不禁被自己的感觉恶心到了,一阵恶寒。

这日晌午,沐骁批阅完一摞没用的请安奏折后,端起下一本,开篇竟然又是“请陛下圣安”,气得他险些没直接把折子甩出去,要不是他自己还要写当皇帝的威严脸面,简直是能直接把上奏折大臣叫来当面训斥了。

可问题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里的请安折,他还真没有什么合适批判的。

这样一想,沐骁心里更是堵了,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当皇帝当成了他这个样子,也真是憋屈,最重要的是——他将折子一转:古良,他的好忠臣,正事处理得完美,闲事也一个不落,尤其是日日的请安折!

越想心中越气,沐骁实在是烦闷,虽然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一点表情,但站在身边的安公公看到主子把折子扔在一边,就知道要出事。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他赶紧上前,一拱手拂尘一甩:“启奏陛下,今日风和日丽,御园内风光正好,陛下可要踏春游园?您的那只鸟儿也提早命人抬去御园中伺候着了。”

“不……”沐骁冷着脸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听安公公提起那只“丑鸟”,话锋一转,“不像话!一只畜生,怎可令人伺候,给它口虫吃就够好了!摆驾御园,我倒要看看,那鸟儿能舒坦成什么样子!”

安公公听着陛下口不对心的话,低垂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有很快借着袖口掩过去。安公公清清嗓子,扬声喊道:“摆驾御园——”

正如安公公所说,今日御园的风光好得很,初春的天气尚有些微凉,但嫩草细花已经初现端倪,廊腰缦回处,粉桃绽出淡淡的花苞,白玉桥下,灿色的锦鲤游耍的欢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