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迷迷糊糊闭着眼,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病房里好像进来了个人,那人站在她床边儿看着她,也不说话,还叹了口气,她听见了,虽然声音很轻,但他发出来的动静她总是格外留心。
陆十心睁开眼,看见了床边站着的大师。
她笑起来,想着,这个梦可真及时啊,她见了大师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
之白看着陆十心对着自己傻笑,眼神朦胧,神情迷蒙,跟平时的样子不一样,更大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他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只一下,就不再挣扎,他知道自己过后会羞惭不已。
“你来了。”她声音轻柔,带着困意和愉悦,她说,“我又梦见你了。”
她盯着他看,又笑起来。
之白只觉得她的手很热,掌心里像烧着一团火。
“我没去庙里,你却来我梦里,你叫我不要去烦你,自己却又来烦我,唉,真不公平···”陆十心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埋怨他。
之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能开口为自己辩白,因为怕把她惊醒。
“你怎么不说话?”陆十心说,她突然很失望似的,“我真是没用,做梦也这么写实,搞不出点花样。”
之白不解,花样?什么花样?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呵呵笑了一声,又凝神看他,说道,“也是,你要是热情似火我说不定还觉得别扭,你这个样子也很好,有代入感,就是吧,还是离得太远。”
她说完最后一句,手就猛的用力一拉,之白没反应过来,人一下子往前倾去。
“啊!”叫得却是陆十心,她一用力把手拽疼了,左手的手筋跟打了结一样,一阵胀痛,这痛终于使她清醒过来。
她一下子睁大眼,大师被她拽着半倚在床边,人往前倾,他一只手撑在床上才没被拽倒,脸就在她眼前,此时表情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两眼望着她,眼珠子又黑又亮。
陆十心跟他对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亲,真想亲!
可她不敢!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偏偏给了她这么高的道德感和廉耻心!让她做个纯粹的花痴吧!让她言行一致,耽于美色,亵渎神明吧!
之白回过神,迅速地站起身。
他行了个礼,念了句佛号,喊了她一声“陆施主”。
陆十心道:“大师,好久不见,这就···巧了···”
她想起刚才,瞎扯道:“刚才是我梦游呢···不清醒,大师不要见怪···谁没做过几个怪梦啊,是不是?”
大师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看样子根本不信她的话,大概觉得她放肆又烦人。
说实话,陆十心现在就真的很想再摔一次楼梯,以此来逃避眼前的绝境。
她不敢看大师,眼瞟着旁边的手机,努力分心。
不知过了多久,大师终于开口,他说:“你还好吗?”
这开场白足够简单,也足够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