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一开始和艾比是分头进入不同的训练室中。雷德利第一眼看见的脐带一开始也确确实实是连着他和艾比的那条。
但维塔在雷德利将脐带切断前就已经在自己的训练室中,打开了那没有装上墙面的门扉,强行进入黑暗。维塔是在赌,赌只有一个人进入黑暗会比他和艾比一起进入黑暗的所受到的负担要轻一些。
确实轻了一点点,也只有一点点而已。维塔进入黑暗的一瞬间,无边的压力便差点击垮艾比,而她用作呼吸的相框小门中的黑暗也已经消失。
好在外面的脐带还没被雷德利割断时便开始了反哺,维塔在黑暗中吸到的空气顺着脐带流到了艾比的身体中,让她没有马上休克。而且,由于黑暗中没有水煤气,里面的空气的纯净竟然让艾比精神稍微振作了那么一下下。
维塔在黑暗中同样没有闲着,他赶紧找到了他塞给艾比,艾比又留在玛丽莲训练室中的另一扇小门。这很容易,雷德利为了防备维塔,几乎将调查员之家中所有门扉完全破坏了,黑暗中孤零零飘着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c0
在黑暗中的维塔将那相框小门打开,在现实这边找到了艾比留在门口的另一条脐带。他赶紧将其接在身上,与此同时,外面那条充满了酸液的脐带被雷德利直接切断了。
再然后,就是雷德利被吸引进玛丽莲的训练室,维塔在黑暗中背靠着那扇自己训练室中的门,在艾比的倒数后,将她拉进黑暗。
但即使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他们两同时在黑暗中的时间却仍然有半秒。半秒后,维塔才靠开自己训练室中的门,和艾比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就是这半秒,却宛如一个悠久经年的噩梦。他躺在自己训练室的地上失神几秒,才再度找回意识。左手一捏,维塔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原本裹在玛丽莲无头身体上的毛毯。
维塔强撑着身体起立,仍然拿着毛毯。几乎一丝不挂的他行动理所当然比雷德利快,他跑到玛丽莲的训练室前,雷德利离门口还有好几米。
雷德利在门那头挑眉,仍然步步向前:“你为什么要把一切搞得这么复杂?这分明对你没好处……”
“因为我只是想反抗您的复仇,但并不想杀您啊。”维塔微笑,将毛毯盖在了那被破坏了门扉的训练室上。几乎同时,镰刀刀剑从毛毯中央忽然突出,差点将维塔的腹部划开。可镰刀被酸液腐蚀后,锋锐程度大幅下降,终究是被毛毯卡在了中间。
维塔呼气,屏住呼吸,将毛毯忽的掀开。
这也是“开”。
黑暗便出现在了玛丽莲训练室的门框上。这是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同样能当做一个再保险不过的门。雷德利还在训练室内,而训练室只有这一个出口,这训练室现在就是个完美的监狱。
雷德利出不去了。
维塔呼气,与艾比小小的击掌。然后,维塔趴在眼前的黑暗中拼命呼气,吸气。艾比却来到了被雷德利破坏了一些的,玛丽莲的身体前。镰刀刀锋将那身体的肋骨全部划断,艾比得以轻松的拿出里面的内脏。
艾比的目标是肺,还有胃,以及几节比较宽的肠子。面前这“监狱”现在要困住雷德利,那黑暗势必不能取消。可她和维塔还要在如此充盈的水煤气中上穿过整个地下的调查员之家,他们需要用这些内脏来充当储存空气的袋子。
维塔在赶时间。因为地上可能还有个精灵老板是敌人,可能还有……
“维塔,稍等一下。”
艾比忽然出声,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咦?我感觉,我感觉脑海中出现了不应该存在的视野……”
视野?维塔回身,左手仍然撑在墙面上。是多洛之指在发挥效益?维塔皱着眉头,感受着多洛之指在渐渐发热。
感受着自己脑内中的视野在快速分裂。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十六分……
“维塔,维塔?”雷德利的声音自训练室中传出,老教授似乎倚靠着墙面,声音稍显凄凉:“你赢了,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维塔强忍着把多洛之指拆下的冲动,似乎听见训练室中有摩擦增殖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变多了?”
……
雷德利靠在墙面上,眼前是自己的老友,是若克。
若克在拼命比划着手势,又是用无法理解的手势比划出了一个月光。雷德利轻笑一下:“我没带月光剑,而且,输就是输了,维塔这次干的漂亮……等等?”
雷德利开始变得惶惑,开始不安。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一堆机械的肉瘤:“我是为了帮你报仇才对维塔下手的,我原本已经没什么活着的理由了,可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小心翼翼?原本,我只需要把维塔引导地下,然后直接引爆水煤气跟他同归于尽不就,不就……”
“不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