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然想,只是这份雇佣的工钱从哪里来?
他却不知韩渊想的是,徭役都要小民自己出钱,大户反而受益。这种事——还是要大户出血雇人,让小民一起受益才好!
“今日我去乡间,就为了这件事。据说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大户们都嚷嚷要减税三成。我倒要去看看,到底不好到了什么程度!”
“你当真要给他们减税?”白皎然有点担忧,“可是若真的减税,给朝廷交的钱粮定额却不能少。韩渊,那你手里款项更不够了,还怎么修路修桥?”
“不是有那些大户么?一个个都以耕读传家,圣贤祖训自居,也该他们出点血……那个,接济一下乡里乡亲?”
韩渊怕吓到白皎然,特意将吃大户说得清新脱俗了些。果然,白皎然不疑有他,还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他还有一点疑惑。
“可若是他们不肯呢?”
“不肯?”
韩渊一笑,露出两颗雪白的犬齿,“老子是本地父母官,那就是他们的亲爹——爹开口了,他们敢说一句不肯?”
——这叫什么话?
白皎然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韩渊,你……你还要升迁呢,可要注意官誉啊!”
官誉,就是为官的名声。别看“名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重要得很。
一个官做的好不好,不光是上头宰相御史皇帝说你好,下面百姓也要说你好——这里的百姓,特指当地大户。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到你卸任的时候,他们能给你举着万民伞造势,也能找几个人当街告状说你横行乡里,玩死你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