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一时语塞。
梁珩道:“你去做教书匠,我就蹭你的学堂听书。哎,其实我也能讲上一二。”
“你讲什么?”
“古玩金玉鉴赏啊,”梁珩两根指头比着一条小缝,“会一点点。”
沈育失笑摇头。诚然,天底下比梁珩见过更多珍宝的,也没几人了。
与董贤吃饭不能没有酒,此人喝多了兴头就上来,逮着人唠嗑不停。沈育被丁蔻抓去修门,便由梁珩陪董贤喝酒聊天。董贤除却喜欢文化人,也喜欢会玩儿的人,梁珩打小被他表哥带着花天酒地,现在当然从良了,曾经也会玩过。董贤很喜欢他,询问梁珩的名字。梁珩想了想,不便直言,便从母姓,告诉他自己姓段。
下午沈育就套上车,预备下山去嶂山郡。丁蔻请二人留宿一晚,但沈育思及公子爷细皮嫩肉的,住在山里免不了蚊虫叮咬,茅草屋子又漏风漏雨,还是去城里正店开房为好。
董贤则没有半分不舍,他久居深山,对光阴的理解与尘世中人不同,四季周而复始,朋友来来去去,相聚与离别都不能长久。
当日抵达嶂山郡,在客店住下。进门是一带腰厅,旅人在厅中吃茶,柱旁站着几个店伙,见了客人,忙前迎领进房中,卸了行李。沈育向店伙问明了城中酒家名胜,带梁珩散步到遇仙酒楼吃过晚饭。
暮色四合,千门万户华灯煌煌。
二人漫无目的,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却到了临街的朱门大户前。抬头一看,门额上果然有王府二字。
梁珩一阵恍惚,这才回想起,好像是被沈育引导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