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起头来盯着他:“你不会明白的,是,我是白眼狼,但我不想让季知书白死,我就是要证明,我比其他人要好,我比他儿子要好!所以他救我是应该的!所以我活下来也是应该的!我不想听别人说,他救了个不该救的狗东西、他死得毫无价值!你明白吗?!我不想!!!”
傅时新喘着气,手指狠狠攥着扶手,尖利的嗓音在楼道里空空荡荡的折叠往复,向上下的楼层跌宕出去。
“这么多年,你就为了这个?”季言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我爸从来都没指望我成才,我数数都不会的时候,他也不生气,更何况是你。他什么时候想过要你怎么样呢?我和妈妈又什么时候想过要你怎么样呢?”
奚野突然开口道:“傅时新,你想当个人才,当不成没人怪你,但你都不当人了,也不怪别人笑你……这么多年,你该不会都没有向他家道谢和道歉吧?”
傅时新浑身僵硬了一下,油腻的刘海垂下来遮着半张脸,他嘴唇颤抖着,突然大声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季言礼不再看他了,抬头望着奚野说:“这种事,你跟他说干什么呢?要来的东西不如不要。”
奚野笑笑:“还好你没大发慈悲地原谅他,否则我又该你气死。”
季言礼嗔怪地看他一眼,转身开门进屋,傅时新突然在身后喊他:“季言礼。”
“嗯?”季言礼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温声道,“你回家吧,傅时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能原谅你的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