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挂钟发出嚓、嚓、嚓的走动声。
奚野扣着季言礼的手腕,他没挣脱,一动不动地愣着看他,扬起的脸清秀明净,纤长的睫毛垂着光颤了颤。
隔着一道门,外头熙熙攘攘一群人发出的聊天唠嗑声越来越大,密密嗡嗡连绵不绝,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胖子还在在努力维持场面,说都不要着急啊我先进去看看我亲爱的同桌在忙什么鬼东西。
季言礼竟然笑了,轻声问:“真的?”
他不是觉得太难所以犹豫,而是因为太容易所以难以置信。
奚野脸色一僵,被他笑得心烦意乱,突然恨不得把西瓜扣在自己的头上:“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么?……草他妈的,我有时会忘了你是季言礼。”
他是季言礼啊,全天下头一个不吃激将法的人,如果奚野说的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歌唱我的祖国一边720度后空翻,他也未必不能干出来。
季言礼拍拍他的手,笑得温和而灿烂,像窗外哗啦啦刮过的一阵凉风,掺着初秋明媚却不灼人的金色阳光。
“来不及了。”
他轻快地跳过椅子跑向门口,背后是奚野追悔莫及地大喊我那是赌气!是气话!季言礼!
季言礼刷的推开门,十几个同学或坐或站或打闹,都停下来抬头来看着他。
一进一出的功夫,季言礼从难言之隐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凝固的麦芽糖,又像是顿悟一道苦思冥想很久都不得其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