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的水落下来,我自然而然想起昨天。
那无疑是一桩意外,可又没有那么令人意外。宋蔚然当初的断言是对的,彼时我内心深处也知道那可能是对的。
不过最敏锐的人还是要数迟雪。
他也许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比如,他非但感觉到我并没有那么直,还拿捏得准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受亲密,接受什么程度的亲密。
说“还行”是我保留了,他简直好得不得了。
好到我都有些生气,像个斤斤计较的怨妇一样忍不住想,他经历了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那些人是男是女?他们是比我好,还是比我糟?迟雪有没有也在心里拿我和他们比较?
他在我这里,算已经得逞了吗?他是否心满意足?
……
没有台词,没有正面对手,甚至没有导演在画外引导,我简直是得到了一个可以任自己放肆的独立空间。
于是我极尽所能放肆,于是停不下来想一些从前根本不会想、目前看来也无解的问题,于是把自己的愁肠百结统统献给顾白。
——不可思议,我竟然也有愁肠百结,仿佛为情所困的时刻。
明明我都不认为我已经爱上迟雪。
宋蔚然常说男人是可以将性和爱情完全分开的生物,我表面上会开玩笑反抗“才不是”,实际上对此不乏认同。
我的意思是,我自信和迟雪上床不等于对他产生了爱情。
“咔——”黎繁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