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鹤笙处理好了一切, 又拾起甲板上散落的镣铐,重新给巫族少年扣上,
“师叔……”
万鹤笙一言不发,冼尘替自己包扎好后,小心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
女子微微一顿, 目光示意。
她依旧平静,平静得如此刻风浪平息的大海,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刚才面对虞知微的焦急似乎就是她所表露的最激烈的情绪。
冼尘忽然落下泪来,跪在她面前,重重磕下头去:“师叔,对不起……”
他还要再磕,一阵风托住他,万鹤笙笑笑:“不必自责,这和你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轻下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是我,是我信错了人。”
“师叔!”冼尘心如刀绞。
“此番损失惨重,回去后责罚恐怕不轻。”万鹤笙很轻地叹口气,眉间愁云缭绕,“你身为落英山峰主,恐怕更重。”
“师叔,那您呢?”
“您不该受罚的。”
万鹤笙沉默一会儿,余光微不可察地扫了眼被安置在榻上,已恢复成人形的钟长岭,淡淡道:“你不必担心。”
她那一眼着实隐蔽,可冼尘还是捕捉到了,一时间,他心中也无比纠结。
钟长岭戴的枷锁,想必是为了防止他异变之物。他为了救大家才主动褪下的枷锁,如果不是他,大家或许都要遭殃。
可……可两位长老死了啊……
这不是他的错,可偏偏,又确实是他的错。
平心而论,冼尘对钟长岭师弟虽交往不多,却很喜欢他的性子。但他在宗门内受二位长老照拂颇多,直到现在,他还不能接受他们死在师弟手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