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已经掉下水,何况这湖水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冰冷,不如就趁机直接游走。
方裕物冲上甲板时整个舫船上会水性的人都已一头扎进了水里,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数十个黑压压脑袋搅得白花翻涌。
由于水下人太多,湖中之人显已分不清落水的骁粤究竟在何处,更不知该去何处救人,像是一群戏水的瞎眼鸭子,光在水里扑腾了。
幸好方裕物远远地看见了那身金闪闪的衣服,毫不犹豫便脱下身上的外袍。
站在围栏边惊惶大喊的鸨母忽然眼前一暗,一件袍子横空飞来盖住了她的头面,她胡乱拽下头顶的袍子,只见方裕物一步跃出船舷扎进了水中。
甲板上的尖叫声再度暴起,只是细细一听,此尖叫声中似乎掺杂了别的什么意味。
众花娘大喊着方侯爷,妾来救您前赴后继地扎入水中,重物落水之声络绎不绝。
鸨母被失控的场面逼得泪流满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一位试图跳水的绿衫女子。
救得方侯爷可是大功一件,万一要是得了恩宠,自此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此等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舫船之上无论会不会水性者皆是顾不得性命,憋足气儿抢破了脑袋往水里跳。
原本静谧娴雅的东湖之上猝不及防上演了一场艳丽壮观的集体跳水,郦都的百姓被这场意外所吸引,在好奇心的诱使下朝东湖沿岸聚集。
片刻功夫,湖岸周遭已汇聚了大群围观百姓,来参睹这薏兰节最为热闹刺激的一出大戏。
跌入水中的花娘大多不识水性,一场毫无章法的营救演变成了乌烟瘴气的互助互救。
一时间,求救与惊呼混成绝响,荡漾在沉重的夜色之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男倌始终心系方侯爷,至于骁粤
大概已是无人问津了。
这样最好,骁粤巴不得所有人都忘了他,千万别想起他。
骁粤见势下潜了数米,全神贯注地朝岸边游,冰冷的湖水冻得他周身刺痛发麻,半窒息的紧迫却使得他游得更快,为了转移肉体上的痛苦,他开始思考怎么回去跟祁宸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