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解围巾,一手拉开椅子:“你今天事情少?”
“一会儿还要回去。”桌子对面的人淡淡回道。
陶染坐下来喝了口茶:“那个发件人查出来了吗?”
“嗯。”他略微顿了顿, 沉声道, “有点麻烦。”
“对方有意隐藏身份, 目前只能确定大致的物理位置,在鼓楼。”
陶染一愣,蓦然抬起视线。
衍城的鼓楼是旧址的说法, 在城市中轴线的最中心, 曾经的那片建筑群翻新后重建,现在鼓楼两个字在衍城人的话里,是政府的指代。
她脑海里一时纷然, 对方却没有跟她深入探讨,另起了个话题:“秦枳已经醒了。”
她再次怔然:“什么时候的事?”
“跟你收到第二封邮件同一天。”
陶染轻轻捏着手里的玻璃茶杯, 指尖所及温热, 心底却突然升腾起一阵凉意,缓缓沿着脊背蔓延散开。
两件如此相关的事情同时发生, 再联系上对方的背景,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半晌, 她低声问:“你怎么想的?”
“两封邮件针对的共同目标是封氏。秦枳这一件,当时主谋杀害她的人已经死亡, 目前她虽然已经醒过来, 可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周觐川微微皱眉,“单凭今天的几张照片和录音,可以引发舆论爆炸, 但是不足以立案调查。”
陶染点了下头。
“第一封的话——”眼前的人稍微停顿,“对方曾经上传过一个更长一点的版本,但最终发出来的是这段剪辑过的。”
“原来的视频是什么?”
周觐川默了默神色,言简意赅概括:“封岭的私生活,跟一位女艺人。”
陶染神色错愕地顿了顿:“这人…………他难道是担心我会把这视频当成娱乐圈的料?”
片刻沉默后,周觐川问道:“秦枳那段录音,你当时听了之后什么想法?”
“第一遍听的时候,录音也剪过,这个很明显。”陶染皱着眉回想,“另外,感觉她不是自己录的这段录音,像是在对着别人说话。以及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在道歉…………我很奇怪,她在向谁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假设就是发邮件的这个人,并且他确实具备相关背景。”周觐川手指轻敲着桌面,声音略沉下来,“这个人手握着关于黄蟾和秦枳这两件事的东西,先后匿名交给了记者,或许是因为他自身位高权重,也可能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以及可能从一开始,他想的就是利用舆论把媒体、警方跟大众的注意力都引到封氏身上——”
他停顿一瞬,抬眼:“所以是不是可以有一种推测:两件事他都有参与,跟封氏应该关系匪浅,现在他针对对方,可能是双方利益有冲突,也有可能是,他单方面想要跟对方解除关系?”
陶染安静抱着手臂,眉目间的神色逐渐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