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河摆摆手,接过水咕咚咕咚豪饮500毫升,段谨年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江蔚河在柔和的床头灯光线里,盯着段谨年的脸看了一会,看久难免和梦中的婴儿段谨年的脸重叠,又是一阵恶寒,决定把这个梦的内容讲出来,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我梦见我生了个儿子,儿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一模一样,你懂我意思吗?”

“……那确实挺噩梦的,”段谨年亲了亲江蔚河的嘴角,“别怕,生出来像你好看,睡吧。”

说完段谨年又倒头睡了,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以段谨年这种频率的高强度运动,他只是累坏没有累死就已经很骨骼清奇了。

然而江蔚河却不幸丢失睡眠,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不是江蔚河问心有愧,他也不至于做这么离奇的梦。

毕竟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思考,就会意识到这一切实在太离他吗的大谱:首先并没有人拿枪逼他和段谨年,是他以为段谨年嗝屁了赶紧趁热自己主动的,结果段谨年没死,不但不追究还积极配合,在这里实在要感谢段谨年大人有大量。

问题就出在怀孕这件事上,江蔚河内心里抗拒,但身体很诚实,因此内心充满极度的罪恶感:他和段谨年做这种事情,既对不起段谨年喜欢的人,也对不起他尚且不知在何处的未来的老婆,段谨年不说,但江蔚河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自从他们有了关系以后,段谨年总是动不动就亲他,江蔚河舔到段谨年的舌钉和伤口,段谨年说痛,江蔚河说痛就别亲了,这时段谨年就会撒娇,你亲亲就不痛了,于是江蔚河稀里糊涂就被段谨年牵着鼻子走。事后反刍又发觉哪哪都不对劲,为什么段谨年要亲他?段谨年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段谨年是以什么心态亲他的?

他爹了个比的,想不明白,但是江蔚河迟钝的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要出事,到时候可就不是直觉而是弯觉了。不行,江蔚河认为自己有必要和段谨年当面说清楚,这样是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不对,可以把发言权给段谨年让他说。

然而,想要开口却并不容易,这涉及到语言艺术、人际交往、心理问题、社会人文、两性健康、道德舆论等综合性因素,需要非常谨慎严谨地对待,必须挑一个黄道吉日来好好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