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走到她身后,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写下:北九州相较南九州位置偏北,气温低,人口密集。
外面闹哄哄的,程忻然把耳塞摘下来,放下笔朝后伸懒腰,手欠兮兮地往后捶了一下她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哥今天的手感好像偏瘦一点儿,没平常那么结实。
为了确认不是错觉,程忻然又捶了几下。
“北九州在这里指的是工业区。”背后冷不丁传来熟悉却令她魂飞魄散的年轻声音。
中年老师凶点儿就凶点儿了,四五十岁的严厉尖刻女老师和秃头油腻大嗓门儿男老师形象深入人心,几乎成了刻板印象,他们凶得理所当然。但年轻老师就不一样了,一丁点儿严厉都被无限放大。
景灼就很无辜地属于后者,有时候明明自己是正常语气说话,学生却觉得他带着不满意的情绪。
程忻然捶“她哥”的手僵在半空。
“做这种主观题可以站在出题人的角度,思考他们想考什么。题干选取文学作品说了一堆作者对于北九州工业区的主观印象,看似没有有效信息,但其实是出题人的暗示,作答要从工业化方面考虑。”景灼拿着她的笔圈画了几下,“高考全卷字数有限制,只要出现在卷子上的字就是有用的。”
“噢!”程忻然一脸醍醐灌顶,“之前我们老师没讲过这种思路,好清奇。”
景灼知道她在装相,估计自己一进来给她吓不轻:“你这打招呼方式也很清奇,可太友好了。”
“在家都这么欺负我哥。”程忻然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搓了搓拳头,终于发觉出不对劲,“景哥你咋来了啊?”
“被你哥拐来的。”景灼说,“替我多欺负他两下。”
“好嘞。”程忻然趴在椅背上晃着腿,课堂外的生活中接触太多次景灼,其实已经很熟了,出了教室就拿他当大朋友看,“景哥你是不是也来这儿避难的?吃饭再出去就行,外头一堆老头老太太养生保健相亲生娃的,咱都插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