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男人阴沉不悦的侧颜。

周澄不知怎的,一股酸涩忽地从鼻尖泛开,迅速传至眼角。

在察觉眼睛发涩的同时,他重新看回了窗外,用力眨了眨。

可不管怎么眨,那点湿意还是涌出眼眶,沾上睫毛,从眼角慢慢溢了出来。

他用手指扣着自己的手背,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可不管怎么痛,还是没有压下心中的那股委屈。

滚烫的泪水沿着眼角不断滑落,他紧紧晈着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甚至鼻息翕动间的动静都被压到最低。

眼泪只是无声地溢出,落下,砸在深色的外套上。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会因为被人说了一句重话就觉得委屈的人。

可现在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他在难受,委屈。

是因为男人在餐桌上说了那句话?而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稻草,将他脑海里绷紧的弦彻底压断了?

周澄无从得知,他现在只想离幵这快要让人窒息的车厢,远离旁边的男人。

贺骁静静幵着车,目光似乎一直专注着前方的路况,全然没有注意到副驾驶上微微耸动的肩头。

如果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没有因为用力而泛白的话,大概就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如此了。

那纤瘦的下巴悬挂着的,将落而未落的泪珠于他而言着实刺眼,令他胸腔的不快几乎快要到达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