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市犹如古希腊传说中的百眼巨人阿尔戈斯,用它那无数双眼睛不分昼夜地窥视城市的每个角落。当地议员曾对本市“公共设施民间外包”的做法提出过严厉批评,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如今横滨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已接入某家私人公司的“神之眼”人脸识别系统,成为那个美国暴发户手中的情报工具。
“快看,奥尔科特,我发现这周五在中华街有家超市做促销活动,顶级品质的牛肉只要花一半的价钱就能买到!”菲茨杰拉德盯着电脑屏幕两眼发光,兴奋得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电脑画面中的人正是江户川乱步和森鸥外,不过此刻视频焦点落在森手里的报纸上,那张印着超市促销广告的报纸对菲茨杰拉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boss,请你冷静一下!真正的顶级牛肉是不会被拿去参与五折促销的。”路易莎·奥尔科特朝他泼了盆冷水,“那些都是无良商家骗钱的把戏。”
小秘书今晚刚登录过菲茨杰拉德的电商账户,删掉了他购物车里所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又花了半小时打电话给电视购物平台要求取消老板下的订单。做完这些后奥尔科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菲茨杰拉德讲道理,她现在只想抡起一根棒球棍把老板打到昏迷,好给自己留一天喘息的空当。
“诶,可就算普通品质的肉,打了对折之后买也很划算吧!?”
这人居然还在负隅顽抗。
“真那么想买的话那就请你先把车库里那堆微波炉爆米花吃完,我们再来考虑牛肉的问题!”
“啊这……”
只有菲茨杰拉德这样欠揍的人才能逼得奥尔科特提高嗓门,寸步不让地和他争论。这个男人是典型的矛盾聚合体——他既改不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又觉得节俭是种美德。扭曲的价值观锻造出菲茨杰拉德扭曲的生活方式:看到打折促销的东西,买了再说!
趁老板的决心有所动摇,奥尔科特果断把话题转回到正经事上:“比起那种无关紧要的超市促销,我们应该先弄清楚是谁在袭击mafia吧!”
“咳咳,你说得对。”菲茨杰拉德努力把牛肉优惠券的事赶出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奥尔科特长叹一声:菲茨杰拉德的购物癖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而且他还特别容易踩进别人的圈套。森鸥外这种人懂得利用菲茨杰拉德的软肋来引诱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江户川乱步那样看起来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男人也会想出用超市优惠券来钓菲茨杰拉德的战术,其心可诛!
b0ss,人家这是把你当成召唤兽了啊!
菲茨杰拉德毫无自觉地继续摆弄鼠标和键盘,完全没在意奥尔科特向他投来的杀人目光。
“森和侦探小子碰到大麻烦了呢。”他笑道,视频镜头终于集中在了两人脸上,“把直升机准备好,我要去当面嘲笑他们。”
嘴上说要嘲笑对方,实则第一时间前往支援,菲茨杰拉德的别扭性格估计这辈子都治疗无望。
奥尔科特又叹了口气:“您别装了,直升机不是刚刚派出去了吗?”
“什么?我没下过命令啊。”
“两分钟前才有一架直升机朝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去,不是你派的还能是谁?”
空气突然凝固了,菲茨杰拉德和奥尔科特面面相觑。
“让我看一眼!”
菲茨杰拉德扑向电脑,迅速调出港口方向的监控镜头,他不断切换那片区域的道路监控,有几个摄像头拍到了陌生的直升机,从机身轮廓看甚至还载有武装。
“该死,被人抢先了。”
他揪下腕表扔向半空,手表在一道闪光中迅速蒸发,化作汹涌澎湃的力量裹住他的身体,强化了他的腿部机能。菲茨杰拉德撞破房门狂奔而出,片刻间已经登上公司大厦的顶楼。直升机还在停机坪上等着他,他本想驾驶飞机前往救援,可是现在出发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