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封尧没想到的是,这个例子不但没能引起亦慎的共鸣,却适得其反,亦慎闻言后表情登时冷了下去,他不悦道:“我在说你,你提什么d1-07?”
“救你两次就是爱你了?那你想没想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用得着身陷险境吗?”亦慎的语气比方才强烈了许多,“在这世界上最蠢的行为就是为了别人而活,很不幸,你就是这样,还美其名曰爱情。”
封尧辩解:“我没有为别人而活……”
亦慎反诘道:“你还没有为了别人而活?如果我不管你,早在六年前你就跟着他去死了。”
封尧像是有理讲不通,偏偏又说不过亦慎,他忍无可忍地提高音量道:“那是过去!我现在不会了!”
亦慎问:“你不会吗?”
封尧嘴唇轻动,本该斩钉截铁的那句不会,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亦慎的眼里逐渐浮现出嘲讽的意味:“看,你很清楚自己,不是吗?”
从有记忆以来,封尧这还是头一遭见到亦慎用这种眼神看他,他感到无所适从,就好像他所熟悉的亦慎在不断疏远、变得陌生,而他要亲眼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残忍地撕扯,藕断丝连,最后彻底断裂。
封尧微阖上眼,呼出口颤抖的气息。
“他从来没有给你带来过什么好的影响,封尧,你不该是这样。”亦慎说,“没有他,你会变得更好。”
“那我该是哪样?连我都不知道我还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封尧眼眸微涟,他哽咽道,“爸爸,我有选择人生的权力,我这样过挺好的,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
亦慎:“对,你当然有选择人生的权力,我没办法干预你,也不会再干预你,我理解或者不理解你,这还重要吗?你在来之前就已经作好了决定,不是吗?”
封尧没有应,他轻轻喘息着,在压抑奔涌的情绪。
亦慎将封尧的模样尽收眼底,神色缓慢收敛,最终变得平淡,就好像这场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然后,他不着语调地结束了对话:“不管怎么样,养你的十九年里,我问心无愧,你既然想走,那就走吧。”
这话听来风轻云淡,却透着不尽的凉薄和淡漠,封尧的心都要被伤透了,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他带着哭腔质问:“有错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亦慎却不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