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她一眼就看到钟霓虹的墨镜落在了茶几上。
环顾一遍空空的家里,她的目光又折回那个孤伶伶的墨镜上,它提醒着她,钟霓虹刚刚来过,她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依然盘旋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她太过于明亮,所以每次离去之后才总是令这个家显现出难以忽视的黑洞。
潘临溪别过视线,故意不再看不知道是钟霓虹忘了拿还是故意落下的东西。
泡澡的时候,她睡着了,恍惚间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梦里不知道和谁发生争执,对方一直在质问她,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表情越来越不友好,接着,好多人都笑她,说她父亲根本没有资格做一个医生——
惊醒过来,她愣了好久。回过神来才发现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变凉,她起身,匆匆用花洒从头到脚冲热身子,等她吹干头发收拾好已经快十二点半。
爬上床躺下,她拿起手机,十一点多的时候钟霓虹打来过三个电话。
三个电话之间几乎没有间隔,果然是她的风格。
以及,十二点的时候还有一个外婆的视频通话请求。
十二点,三藩市那边不是才早晨八点钟吗?潘临溪心想,外婆他们不可能那么快看到她和钟霓虹的八卦吧。
她外婆几乎不会在那边的早晨时间联系她,除非有事。
靠在床头上定了一会儿,差不多组织好语言,潘临溪坐正,给她外婆回拨了视频通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外婆,刚才我洗澡去了。”潘临溪边说边将垂散下来的长挽到左耳后。
屏幕里的柯冶蓝头发已经花白,她站在院子里,背后开着白蔷薇,早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国内很晚了吧小溪,不能总睡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