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躺在地上，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躺着一个医师打扮的人，那个人身下是一滩血泊，眼见已经没了声息。这就是无惨说的，那个人答应给他的，可以治好他的医师吗？

而无惨躺在回廊上不停扭动着身躯，断断续续地发出□□，我上前几步，想要扶起无惨，却被他一把推开。我一时不查，被推开很远跌坐在地上。

无惨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别碰我！”无惨低吼着，声音也变得嘶哑。

我有些不能理解，忍不住疑惑地唤了他的名字：“无惨，你怎么了？”

无惨听到我的声音，他扭动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我。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皮肉消融，五官几乎都在脸上融化了。

不，不止是脸，他似乎是整个人都在融化，看起来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痛楚的意味。

“凉……子？”他似乎是痛极了，连叫我的名字都叫得断断续续的。

他看着自己逐渐融化的身体，面目全非的脸上满是茫然：“他根本治不好我……”无惨喃喃着，“我杀了他，我死了，他也别想活着。”

无惨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向我这边爬了两步，随着他的移动，有肉块混合着污血从他的身上滴落下来，在地上留下了污浊的印记。

我好像是眼花了，我似乎看见那些污血碎肉，离开了无惨的身体，还在地上蠕动。

但是无惨不允许我多想，他渐渐朝我靠近，眼神里几乎没有理智了，他低声地喃喃着：“凉子，凉子，我要死了，我死了，他也别想活着，那你呢？那你呢？凉子？”

他嘴角突然拉开，露出了一个几乎咧到耳根的笑容，他对我说：“凉子，我死了，你也来陪我好不好？”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种视觉折磨，我痛苦地转过头去，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跟无惨拉开了距离，我拼命摇头：“不了不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来向你道别的，无惨。”

“道别？”无惨停下了朝我靠近的动作，这让我松了口气，无惨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你要去哪里？”

我将我的打算跟他说了一遍，听着我细细说着自己的计划，无惨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他退后几步，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上，随着他的动作，又是一大块血肉从他身上掉下去，落在了地上。

无惨抬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虽然在他现在的脸上，任何表情都显得惊悚，但是我却好像看到了最初的那个无惨，他微笑着说：“这样也好，离京都越远越好，京都不适合你，心怀鬼胎的人太多了，你这么笨，谁都可以骗你。”

我很不满，但是也想不到反驳的话，于是只有沉默。

无惨看向我，看到了我手上的金色手链，他愣了一下：“你把手链拿回来了啊。”

我点头，摩挲了一下手链：“嗯，以后我会带着它四处游历，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你们一样。”

无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