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步,就别想要这画了。”
岑杙忙刹住步子,高?举双手,“欸,我不过去。你?可千万别冲动。”
对方冷笑了声,笑容愈发阴冷了。
她懊恼地蹲了下来,寻思了半天,“诶,前辈,要不,咱商量商量,你?开个价,我把鱼钱还给你?,无论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照赔不误,你?把画儿还给我怎么样“”
“你?赔得?起吗?”
岑杙笑道:“区区一条鱼,有啥赔不起,你?别看我现在落魄,当年我可是个有钱人。”
“那好,”那钓鱼翁勉为其难地往上挑了挑鱼竿,“给我十五万两,这事儿就算了。”
“十五……万两?前辈你?是不是多说了一个字啊?”
“你?不是说无论多少银子,都照赔不误吗?十五万两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着了,就是条纯金打?造的鲤鱼,它也不值十五万两吧!十五万两都可以在京城最热地段买座非常好的大宅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岑杙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事,“前辈,我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平时大概不怎么管柴米油盐吧?你?知道如今在这建康城里头一条这么?大个头的鲤鱼能卖多少钱吗?我告诉你?,顶多卖五十文。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够买二十条同重的鲤鱼了。十五万两你能包下整条瑞……当然包下瑞江还?是有点困难,但包一条小瑞河是绰绰有余的。前辈这么?狮子大开口,不是明摆了要敲诈我吗?!”
钓鱼翁听她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无非鄙视她缺乏常识,连基本的物价都不会换算。不跟她一般见识,冷笑道:“我家里有奴仆无数,自然用不着我亲自管钱。我说的十五万两,当然不单指这条鱼,还?包括这幅画!黄金画师张目微的大作,怎么也得?值十五万两银子。”
岑杙呆了,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这画是出自张目微?”
这张目微是玉瑞书画界赫赫有名?的“二张”之一,擅长画花鸟和人物图,以传神著称。而另一位就是曾画出福寿园草图的御用画师张尚,以雅韵著称。二人的画作在玉瑞是有市无价的那类,而张目微因为多年前已经封笔,早期的画作一度被炒出天价,这是他封笔后的最新力作,说十五万两银子都算少了,真要炒起来,岑杙能凭这一幅画一朝回本,不仅买回宅子,连欠包四娘的五十万两巨债都能瞬间还清。这幅画现在就跟她的传家宝差不多。如今被悬在水上,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不过,她很纳闷,这画自画成那刻起,就落到了她的手中,除了画师和她本人外,从来没有第三个人看到过,这钓鱼翁是从哪里得?知的?莫非他不是人,是鬼不成?岑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