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岑杙只带了少部分东西,搬去了江府旁边的一处别院。江逸亭和船飞雁领着一帮仆人早就等候多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帮她安置妥当?。船飞雁笑说,她这一搬来,又?有?了当?初书院那味了,三人一起上课下课,嬉戏玩闹,仿佛还是昨日之事。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岑杙却抠抠索索道:“师姐,能不能把房租给我便宜点,我明天请你和师兄去酒楼吃饭,好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惹得船飞雁大怒差点锤烂她的脑壳。“好你个岑杙,我那房租只是象征性地要了你一两银子,你还嫌多,你是想让我倒给你一两是吧?”江逸亭无奈地边摇头边笑。
晚上,江氏夫妇就在江府为她接风洗尘,本来要多请些人来助兴的,岑杙苦笑道:“还是别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只请了傅敏政、郑郎官等两三好友。席上,众人不约而同地说起了曹侯进京之事,多次提到了一个人名,就是曹侯的大公子曹嘉绅。直到此时岑杙才知道,原来在涂云开之前,李靖梣曾被议过亲,这曹嘉绅人品家世都是一流,当?时离东宫驸马只差一步。熟料被涂家捷足先登。此后他竟然一直未娶,如今又?只身随父母入京,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岑杙这宴席吃的如鲠在喉,中途就推脱不胜酒力,跌跌撞撞回了别院。
等到夜深人静时,船飞雁引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来到后院,“放心,这里我都打点过了,不会?有?人看见的。即便呆到明日早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多谢师姐。”
岑杙迷迷糊糊地感觉有?双清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软软的,很舒服。下意识地就朝那清凉靠过去,贪恋地枕在脸侧。
“她呀,是在宴上喝醉了,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跟自己较劲呢!没见过这么不让人省心的。我先出去了,待会?给你们端醒酒茶来。”
“不必了,这样醉着也好。”
船飞雁眨了眨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依她的想法,好不容易有?次团聚,不应该醒着才好吗?不然聚个什么劲儿啊?不理解,但?她还是似懂非懂地关上了门。
“‘舍离一切,而无染着’,也包括我吗?岑杙。”
李靖梣以一种失望和挫折的眼光望着在床上熟睡的人,第一次在心里对她们的未来产生了疑问。
长久以来那种无人可诉的孤独淹没了她,尽管她知道靠近会?让她的心撕裂成一块一块,但?她还是像倦鸟归巢一样把脸埋在了她的颈间,只是想感受这一刻,也许今后再也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第269章 江畔独行
次日一早,船飞雁把迟到的醒酒茶端来。岑杙晕晕乎乎喝了半杯,感觉不对味,“这是什么??”
“醋啊!”船飞雁笑得不怀好意,岑杙愣了一下,齿颊里登时感应到一股奇酸,一个劲儿地往牙缝里钻,酸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急忙哈着脸去找水喝。
漱完了口生气道?:“师姐,你……你别费心机了,你这样挖苦不到我的。”
“谁说我要挖苦你了,醋不正好醒酒吗?你是不是得癔症了?梦里听到我挖苦你?”船飞雁那无懈可击的正义表情,把她堵得哑口无言,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