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一直有个声音在高呼,就是阿玅!这个少年就是阿玅!
长相如此相似,名字也相似,怎么会这么巧合……他的孩子出生时就是单睑,孩提时代总是被人夸赞骨相极好,唇红齿白如观音坐下童子。并且,还有那刚刚说的话……
——“待我武学大成,金陵城的少爷千金见我也得低眉。”
多么相似啊。曾经,明明不允许他学武,希望他学文识字将来继承家业,可是阿玅重小热爱武学,即便怎么打骂也不改…甚至产生怨怼。
裴夫人泣不成声,手紧紧攥着帕子。
她轻声说:“孩子,刚刚做事是我们府上不对,我这给你陪不是了…你多大岁数了?”
俞渺说:“十六。”
夫人笑容有些勉强,几乎又快憋不住泪水,她伸出手想触碰俞渺的脸,那俊秀青涩的容颜,风沙和奔波的痕迹,属于刀客的痕迹格外明显。
他的脸上有细小的疤痕,肌肤也是风吹日晒的粗糙。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孩子在外受了多少苦,阿玅小时候身子骨就不行……心脏被撕碎,伸在半空中又徒然缩回,无比怯弱。
她声音颤抖继续问:“你家在何处?”
“西北。”
终于忍不住,她情绪激动地说:“阿玅,阿玅……你的后腰,是不是有一条疤痕?”
俞渺面无表情,眼眸黑沉沉,只是抿着唇突然瞧了她好一阵。眼前这个珠玉华簪的夫人哭泣得如雨带梨花,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风韵犹存。
她说她是他的母亲。
疤痕是有的。曾经和白蛇云雨过后温存,白蛇也抚摸过那疤痕询问他是如何得来的。
他说不知,只道应该很早之前就有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搅动他心绪波澜,甚至从踏进这座府邸开始,那种仿佛脚下困着铅铁、黏住淤泥是烦闷浮躁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