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有意转行这件事,方慧在度过了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开始变得兴致勃勃。她十分投入地参与进了女儿的新职业试验计划,并开始坚持不懈地瞎指挥,从女儿小学时作文比赛拿了第一名,可以延展到笃定认为女儿是个被唱歌事业耽误的大文豪。
方舒雁也不反驳她,甚至顺着她的畅想,真的开始写东西。暂时没有什么特别想写的,就写她和母亲的过去,母女俩相依为命的生活。
昨天刚写到她七岁,因为落不到上京户口,方慧文化水平又不高,于是做三份工供她上学,晚饭那会儿去隔壁小学附近摆摊卖饼,怕伤她面子,还始终瞒着她。
后来被城管撵得慌不择路逃窜,正被刚放学的她撞见,她背着一直用到了初中的大书包,冲向对面马路,扑过去死命抱住城管的腿,险些被路上的车撞到。
之后母女俩被城管一同带回去教育,听说了她们家的困难情况,并没有为难方慧,连罚款都个人出资帮她交了,悄悄还了方慧的东西,警告她摆摊一定要有许可证,下次再被抓住一定没收。
当晚东西没卖完,方慧在家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好多张饼,还加了不少料,那是方舒雁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吃撑的感觉。小孩子不知饥饱,吃得实在太多,当晚上吐下泻到清晨,第二天学都没法去上,从此后对饼就有心理阴影。
是不是写得太投入,连带着最近做梦都离不开这些狼狈的往事。方舒雁抬手揉了揉眉心,决定还是把写作大业暂时放放。
她最近其实主要在研究摄影这个新领域,方慧时日无多,她怎么拍都觉得不够。
方舒雁放下搞纪实文学创作的日记本,转而拿起自己新买的摄像机。
之前完全没接触过,最开始连怎么拍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差钱,于是直接请了个专职老师教。课刚上了一节,基本掌握了如何操作,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就把摄像机带了过去,拍了很多方慧,现在影像都留在里面,方舒雁抱着摄像机仔细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