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再热闹又如何,朕病恹恹地被困在宫里,”他苦笑道,“牧童尚能踏青寻乐,朕连个牧童也不如。”
沈琬不禁失笑,拿来大氅给慕容胤披上,才道:“等天气一暖和,陛下的病定能好了,臣妾和陛下保证。再说了,牧童放牛是他的职责,陛下做皇帝也是自己的职责,如此这般,陛下把做皇帝也看做是放牛不就成了?”
她的心思细巧玲珑,真论起来也比孙荷儿要更熨帖,慕容胤听了,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神色却稍稍舒缓。
只是他又轻声道:“朕这个皇帝做得倒也轻松,朝中之事自有小叔叔,什么都用不着朕操心。”
还未等沈琬说话,慕容胤便颓然坐下,身上大氅悄然滑落在地,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肩膀。
沈琬从地上拾起大氅,对慕容胤道:“已经戌时了,臣妾陪陛下去睡了好不好?”
话音刚落,慕容胤却一下子抓住沈琬的手,他的手有着病态的冰凉,平时是虚弱无力的,但此时却是紧紧将沈琬攫住。
“阿茕,朕感觉有人在害朕。”
沈琬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吊,但面上仍旧强笑,不让慕容胤看出端倪。
原来慕容胤自己也察觉到了,想来是先天体弱所致病痛和刻意加害总归也有些不同。但既然慕容樾没有把此事和慕容胤点破,那么沈琬就也要继续瞒着慕容胤。
她立刻出言安慰道:“陛下,这怎么会呢?这是广阳殿,是长乐宫,谁会敢来这里害陛下呢?臣妾陪着陛下去睡一觉,等明日一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慕容胤摇摇头,一时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就在此时,殿外来报,定安王来了。
慕容胤原先还紧紧拽着沈琬的手突然松开,往膝盖上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