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李家的下人。“老李头道明了缘由,“没有什么事是比那天晚上记得更清楚的了,当天是小少爷的生辰,老爷高兴赏了好多东西,他醉了,府里好多人的醉了。”
“没有人反应过来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他们穿的严严实实的,见人就杀,整个府里没了欢笑,充满咒骂、哭喊、乞求和求救,我眼尖躲在死人身下逃过一劫。”他想了想又说,“当初老爷还是因为我姓李才买了我。”
一个特立独行的家族,再怎么与众不同,经过六十年的光阴消磨,还能留下什么?
留下几句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些早已不为人知的印记残骸,最终都会掩盖在记忆黄沙里。
匆匆离去的光阴埋藏了过去,一切终会淡忘。
这是世间赋予世人的能力。
宁喻温对此再了解不过了。
他偶有听人提起陆家的时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师傅有时会带着他游历,不像现在这样居于一山。
他们提起陆家的时候,总是像是突然想起,然后露出久远的惋惜的神情,一个家族的消亡,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他们的消失毫无重量和意义。
那时的宁喻温不如现在这般豁达内敛,总是默默想着,这群愚人,有什么资格去替”旁人惋惜。
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冷漠的。
事不关己地议论,哪怕是替人惋惜都是透着无情和冷漠的,这是人无可辩驳的通病。
李家执意住到郊外一定有着他们的原因,而这很可能是导致悲剧发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