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不见一丝光亮的巷子里,躺着一个人。
他的手脚都被折断,扭曲而显得诡异的四肢,关节大概也被磕碎,血色沿着蜿蜒而不平坦的道路缓慢地一直延伸到几人的脚下。将最先进入巷口的西宫弦野白色的鞋底染上粘稠黑红的色彩。
他动作顿了顿,有些平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喂!你这家伙发什么呆啊?!这就被吓到了?!”
松田阵平把他拽了个趔趄。
就算放低了声音,动作也还是咋咋呼呼的。
西宫弦野回过神来,有些冷漠而皱着眉嫌弃的表情也因为卷毛同期的动作扭曲了一秒。他无可奈何地拐了拐被对方拉着的胳膊,想让他放手,身后又传来了一股推力。
“快点啦快点啦,小降谷和小诸伏都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西宫弦野:……
突然觉得自己不情愿反抗的样子,像极了被遛狗时摆烂耍赖不想动的狗子。
他臭着脸跟了上去。
先一步到达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满脸严肃的蹲在那人身边,一人正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另外一人捂着胸口的伤,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他的指缝渗出,染红了袖口和白皙的手,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是,
人还没死绝啊。
西宫弦野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先生!先生!您再坚持一下!”诸伏景光用力地按住了男人起伏越来越微弱的胸口,急切而语无伦次地说着。他一边恳求似地说着,一边按着对方胸口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男人的喉咙不停地发出嗬嗬声,但只有一口口血液从嘴角不停渗出,以及一些无意义的气音。他死死地盯住了上方焦急的几个年轻人,瞳孔开始逐渐失焦,目光也变得涣散起来。
“景光。”
西宫弦野也蹲了下来,面色镇定得甚至有些冷漠。
“他没救了。”
褐发猫眼的青年转过头,目光无措而茫然。
其余人也焦急地围在男人身边,脸色都有些担忧和愤怒。
“人还没死。”
“这个位置,毫无疑问是心脏了,况且这个出血量……”他顿了顿,没有再多说。
话音刚落下,在六人的沉默中,男人停止了呼吸。
诸伏景光的面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他在其余人担忧的目光中深呼吸了好久才平复了心情。看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次性手套在男人尸体上开始摸索的西宫弦野,已经恢复了冷静。
“虽然折磨和虐待的痕迹很重,但心脏的伤口才是致死伤。”
“是的,通常来说心脏受损应该是立即死亡的,从我们停下到进入巷口发现他大概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白色的手套指尖上在尸体的胸口滑动翻找着什么,亚麻短发的青年垂着头,声音压得有些低。
“我们一路骑行过来,道路空旷又安静,既然没有遇到任何可疑的人,那对方应该是从巷子的另一边离开了。”
“这意味着凶手一定没有走远!”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反应过来,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朝着他们来时的反方向去追了。
亚麻短发的青年没再开口,自顾自地检查起来。
伊达航往两边都看了看,还是迟疑地留了下来。
而松田阵平早在他掏出一次性手套的第二秒就自觉地上手在西宫弦野的口袋里翻找起来,现在正一脸严肃地观察着墙面和柱子上残余的一些痕迹。
被幼驯染在这种情况下上手翻兜都惦记着的萩原研二也有幸拿到一双,但他也没急着看,反而犹豫着喊了声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的同期。
“……小弦野?”
西宫弦野恍惚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